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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往年根前走，新生们归家心更切。当时还没有京珠铁路，没有高铁，京广线是主要的铁路南北大动脉。

春运是一年之中全国最大的一次人口大迁徙，而寒假恰在春运的当口上。

如何南下，那么多学生，个个都不上课自己跑去火车站排队买票吗？好在学生处出面买了团体票，大家听到消息都由焦虑转为即将回家的喜悦。

还有几周女生们是一天天算着日子过的，盼望着回家，盼望着回家过年。张扬也被同学们的情绪感染了，多少年来自己都没有体会到过年的激情了。

张扬来校的时候，大雁山隧道还没有通车，连坐了30多了小时的火车。回去开通了大雁山隧道，缩减为20多个小时，大家都很激奋，觉得路程减少了不少。

想想后世高铁几个小时的时速，张扬还是感到目前坐火车是一个件苦差事。

大家兴高采烈地收拾行囊，半年没见家人了，还是很期待的，都念叨着带什么礼物回家，当然家里说什么也不用带，平安回来就好了。

想想有什么特产，当地最有名的是特色小吃，好多都是带不了的。当时全国人民好像还不能敞开天天吃肉，风靡全国的鸭脖也没有那么流行。临近闻名遐迩的是麻糖，大部分人都买了几盒拿来做手信。

那个时候是民工潮时期，大批的民工南下打工，铁路线拥挤不堪。虽然学生寒假离春节还有一段时间，但是学生潮和早期民工潮混在一起，也给铁路运力造成很大压力。

张扬和同学提前两个小时出发到火车站广场，广场上人流量很大，防火防盗防火车站的小偷，还是凭火车票排队先进候车室安全一点。

候车室的人密度更大，座椅上都坐满了候车的人，过年回家，都是大包小包的行李，显得非常拥堵。

离开车还有段时间，张扬他们早早到了，在进站口不远附近找到有位置就坐下。

这时候回家探亲的人也开始变多了，零星几个几岁的小孩子，在陌生的环境，瞪着大大的眼睛张望四周，有点怯生，也不敢撒欢跑闹。饮食男女素不相识，也不像后世那样到处都是手机低头党，大家坐着或休憩假寐，或漠然的目视一点。

有同学耐不住寂寞过来招呼闲聊，或拿出准备好的扑克牌吆喝着开台。

待离开车还有40分钟，进站口的人流就自动排成长龙，同学赶紧把扑克牌一收，马上行李进入队列。

张扬招呼同学坐下来，还要等一会，一般提前半个小时进站的，我们坐一会吧，反正有座位不用担心。

有同学觉得站着怪累的，干脆返身重新坐下来；有同学觉得还是排着队安心，仍然跟在队伍里。

刘征这个活跃分子又开始吆喝:“坐下坐下，还可以再打一轮。”

人已经大部分都排成队伍，旁边倒是很多空位可以开台了。

像学生这样活份的人不多，大多数人群还是不舍得放弃自己早早排在较前端的站位。打牌在站位旁边，刘征也是自恃有同学在排着，帮自己看着行李。

很快广播提示开始检票，刘征他们迅速的收好纸牌，“一张都不能弄丢啊，上火车还要继续战斗的。”刘征说。“好的，老大。”一旁的同学大声回应他。

检票员离开闸门，大声提醒，把票拿好，排队排队。大家一手把票拿出来，另一手把行李包紧了一下。

检票员一边认真查对票据，一边在上面打孔标记。过了闸的旅客松了一口气，大步流星向前走。人流穿过隧道天桥，忽上忽下，沿路都有标牌指引，其实也不用分心看，前面的人流向哪里，后面自然跟上就对了。

在车厢门口列车员又核对了一次车票，临近车厢的放行进去，如所属车厢还远就大手一挥:“前面前面。”把票拿还。

上到火车，狭窄的过道上人挨着人往前挪动。临近年关行李多，不像后世物流方便，有些人把行李先寄回家，可以轻装上路。大家见针插缝的把行李放上行李架，不时还有磕磕碰碰的口角发生。

好歹找到座位，把东西也理好了，张扬松了口气。

可能是团体票的原因，回家一般是始发站的车票，时间上富余，车厢也相对干净点。返校的时候，虽然江市是铁路大动脉，经往的列车很多，但是群众挑选的车次的眼光也是雪亮的，车况越好的列车愈发一票难求。每次自己千辛万苦买到的票往往是发往西北的过路车，经停江市。

有车票有位子坐已经很满足了，站票也买过，几个人轮流坐或席地而坐。

火车上的百态是最不作伪的浓缩社会，人放松下来表现的是最真实的自我。或三两牌友一路打牌到终点，连自己位置也是没有粘热。或一路酣睡到终点，连周围天昏地暗也不知。

火车上的民生是最现实的社会生存状态，彼时人们生活水平还不是太高，只是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坐飞机还是奢侈的旅行。火车搭载的是最朴实的老百姓，他们穿衣朴素，脸上多数表现的比较沉重。

穷学生一般没有到餐车点菜吃饭的，普通百姓连送餐的盒饭都觉得不划算。

张扬他们一般都备足了两天连夜的方便面，有个卤蛋吃就已经是豪华餐了。

张扬在火车上吃够了方便面，像她那种有外地上学经历的同事也都不爱吃方便面。

几十年后，有一段视频引发社会关注：在火车的上下客过道处，有人用棉被、毛毯等物搭起临时床铺，两名女性躺卧在床铺上休息。

对此，12306铁路客户服务中心工作人员表示按照相关规定，过道是不能也不允许旅客占用的，列车上的工作人员会定时查看，一旦发现违规情况，会及时提醒旅客。

在那时，春运运力有限，火车满负载，售出大量站票。

过道上站满了人，夜里行李架，座位底都有可能是人铺盖一卷睡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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