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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的一(第1页)

一周后,海眠启程了。陪他一同去的是蒙甲大师。

“小弟,进学院你会发现其他很有意思的物种,对他们长成什么样都不要太惊讶,多交朋友,对你有好处。”前几天刚回来的海颂拍了拍海绵的肩膀。

“努力就够了,别管最后能到达什么境界,我们练的是眼界,练的是胆识。”海颂接着说。

“到了那边可要照顾好自己。”海嫦的手攥着裙摆,强用镇定掩饰着她的担忧。

“知道了娘,我会加油的。”海眠一脸兴奋地说。这小家伙可是对这次学院之旅充满期待呢。

“好了,时间不早了,出发吧。”海宙庄严的站在最前面。“有劳大师了。”

“嗨,客气什么,这把老骨头也该出去活动活动了。”蒙甲大师也是春光满面。

“儿子,保重。”

“小弟,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人鱼族的厉害!”

“眠儿,万事多小心……”

海眠一头扎进水里,听到他们的呼声越来越模糊。此刻,海浪在他身后翻飞着,像他澎湃的心一般。

……

在碧涛万顷的海面上,你会看到一块移动的……陆地?

扁大玄青的龟壳锈满了岁月的痕迹,在海中向前飘去。

“噗……”从水面下钻出来的海眠拿起从大甲贝那里抢到的白晶珍珠。

“噗……”又是一个猛扎,他甩了甩雾蓝色头发上的海带,这回他手里拿的是一块形状奇怪的金属。

“那是人类发明出来的玩意。”蒙甲大师悠哉地说。

“人类的世界有趣吗?”海眠好奇地把玩着人类发明出的风向标,这小东西不用动自己就能转。

“尽是些花花绿绿的玩意,依靠外物提升实力,是我们魔种所耻的。”

也不能怪蒙甲一话否认,这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家伙,本能的想靠自己提升阶层,而这些刚兴起的小发明自然是他所要排斥的东西。

“而且他们会研究我们魔种,干的尽是些丧尽天良的混蛋事。”说的生气了,蒙甲大师浑身都在颤抖。因为他游历大陆时,曾亲眼看到过人类捕杀一只王阶的穿山甲,并在其身上扎下密密麻麻的针头。

令他痛心的不只有那只穿山甲凄厉的惨叫,还有人类为了他们的利益不惜代价。从这个角度看,人类比魔种还要低劣。

海眠第一次见到蒙甲大师如此愤怒,周遭的海水都在他的情绪感染下泛起不平静的涟漪。

海眠也不再调皮,一师一徒便在风平浪静的汪洋里沉浮着,不在话下。

因为成阶的海眠无法长时间在陆地上行走,他们一族需要到师阶才能长时间离开水。因此原本半个月的路程他们至少需要走三周,绕了很大一圈。

除了必要的修炼和沿途能量的补充,师徒二人没有停下脚步。

赶路的旅程很枯燥,而海眠的兴奋劲早已消磨没。这一片又一片的蔚蓝,这一浪又一浪的翻雪,这一弯又一弯的月牙,让海眠的眼睛里充满了单调。

“不只是求学的旅途,我们的一生也是这样,从孤独里来,在孤独中去。成大事者都是先从忍受孤独这一境界修炼起。这是我们的必修课。当年残存的人鱼族救活了我,经过十几年的静养恢复,我便想去世界外面看看。老夫当年漂洋过海,游历大陆,领略万千。但世界这么大,我也忍受过冰封千里的冬夜,忍受过举目无亲的萧瑟,忍受过时过境迁的苍凉,忍受过黄花堆积的愁苦……”

蒙甲大师抬起头,眼神里散发出回忆的五彩斑斓“但老师都一步一步撑过来了,看见过万亩葱茏的古早大森林,看见过极寒原野上的北冰冰川,看见过燎原千里的炙莽大地……这些都是老师最珍贵的回忆,现在你还小,未来的路长着呢。夜越黑,但月越亮,总有一颗星是属于你的,它会指引你捱过黑夜,继承光明的一。”

“光明的一?”海眠有些不解。

“我们把一当做万物根源,不同于灵力,一是这个世界的核心,没有一,这个世界就无法运转下去。所以我们追求的不仅是实力上的提升,我们最高境界也只能是神阶,而一的探索是无穷无尽的,它是一种生命的真理,我认为神也无法参透它。”蒙甲耐心地解释道。

“但参悟一也不会让我们提升实力,那为什么还要如此探索呢?”海眠大大的眼睛里大大的疑惑。

“参悟一永远是个过程。人类为了探索一而前仆后继,他们有人付出了生命,有人死守着传承,有人穷其一生不移矢志……这就是人类作为一个新生种族能如此快速发展的原因,也是魔种需要向人类学习的一点。”

海眠点了点头。“一”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却足以让他为之震撼。

光明的一,敬畏的一,神奇的一,生命的一,就是穷极天理的一。

孤独,也是一吧。海眠这样想。

月色,海面起了雾,朦朦胧胧的,海眠就在这沉沉的海雾中睡去。“一”对他来说很神秘。无声的漂泊里,他都醒了几次,离开家的夜是寒冷的,让他蜷缩着身体。他想靠近孤独的一,但好像都与一相差甚远。

当一切苍凉褪尽时,当红日腾挪炽辉时,海眠惺忪的睡眼,好像看到了光明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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