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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1章 完颜娄室战死（第1页）

草原上的骑兵大战已经接近了尾声，完颜娄室不负金国名将之称，但他已经无法改变战争的走向和结局。

汉骑对金国骑兵进行着各种熟练有序的分割，跟在身后的漠南牧民们则一拥而上，负责收割残血，彼此配合愈发默契。

最先崩溃的依旧是金军中的汉人骑兵，这些汉人骑兵大多是辽国时代辽东汉人大族的家奴、家丁，汉军的对策就是，专门找对方领兵的将领进行重点击杀。

汉军骑兵下手太狠，先后有二十余名汉、渤海、女真将领军官被阵斩，长官被杀，金国汉人骑兵队伍的士气大跌，于是纷纷逃走。

与汉人骑兵差不多同时崩溃的，是同样遭到了重点打击的契丹骑兵，于是战场之上，仍旧坚持厮杀和抵抗的，就只剩下女真、岭北野人、生女真诸部的骑兵了。

人数最多的汉人、契丹人逃走，便冲散了整个金军的冲击阵型，在林冲的不断调度之下，汉军最终对金军形成了合围。

近黄昏时，战场上只剩下数百名还在顽抗的金兵了，完颜娄室就在其中，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法再撤退了，唯有死战一条路，却不想这个结局来得这么快。

随着涌过来的汉骑越来越多，金国骑兵的活动范围已经被限制，完颜娄室也是个狠人，干脆跳下马来，集结部下准备步战。

高宠喘着粗气，死死地盯着被围在中间的金兵，那一面完颜娄室的大旗格外显眼，若能击杀了完颜娄室，凭此大功，起码也是个侯爵啊！

他已经更换了一条枪，先前那杆铁枪厮杀得太剧烈，枪头甚至都变了形，高宠注意到不远处几个汉军将领，眼神同样热切，他认出了为首的那几人，正是西北禁军的姚平仲，以及最近声名鹊起的李显忠。

完颜娄室虽然舍了战马，但跟在他周围的可都是女真人，是他的族人、亲戚、邻居，是他最信任的亲卫，不但能马战，就是步战、弓矢也极其娴熟。

刚刚有十余汉骑为了抢夺功劳，拍马冲至，被完颜娄室领残部射杀，又以战死的金兵尸体、马匹尸体为垒，构筑了防御阵地，于是战斗暂时停歇了下来。

姚平仲想要抢功，这他娘的可是完颜娄室啊，一颗脑袋就能换个侯爵的大人物，如何肯让与他人？

于是他不断召集手下，想要再发起一次冲锋，彻底占据功劳，只是战场厮杀到现在，赶过来的除了部分西北禁军外，还有参战的各部兵马，大家都想要抢夺功劳，都在虎视眈眈。

姚平仲看了看离得最近的唐斌部，他认出了高宠，便打算攀攀交情，可惜的是，高宠却已经派人向后方通报去了。

果然姚平仲策马没走两步，唐斌就风风火火地策马赶来，姚平仲顿时懊恼不已，只觉得到了嘴边的一块大肥肉就要飞走了。

他想要跟唐斌打个招呼，唐斌却在马上朝阵内看了一看，便高喊：“林将军有令，命我部追击逃走的契丹金兵，儿郎们，随我去也！”

有个军官不甘心，喊一声“将军”，被唐斌瞪了一眼，顿时闭了嘴。唐斌向着姚平仲一拱手，带着手下撤出了包围圈，便向东面匆匆追去。

“尔等以为，我是要将功劳让给姚平仲么？似完颜娄室这般人物，既然不能被战场格杀，我汉军诸部若是为了抢功劳内讧，不劳陛下下令，我唐斌先斩了尔等！”

唐斌一面策马，一面对高宠等军官说，并解释地说：“我汉军亦有集体功劳之区分，杀一个完颜娄室，侯爵未必落在咱们头上，但若是追击逃走的金兵，俘虏个几千人，那便是人人有功，这笔账难道你们不会算么？”

汉骑为何上了战场表现如此凶悍，唐斌的话已经说得相当明白，一个人立功，哪里比得上一群人立功？

高宠有些遗憾，但他觉得，灭亡金国绝不是朝廷的最终目标，陛下志存高远，必然要扫灭四夷，军功是挣不完的，爵位总能混到，也不在乎一时。

他想通了，唐斌部下有些军官、士兵想不通，但汉军纪律严格，唐斌治军甚严，主将发了话，那就执行吧。

唐斌撤走包围圈后，林冲也迅速赶来，看到完颜娄室仍旧想要反抗，便大喊：“对面可是完颜娄室将军否？我家陛下有言，将军若愿降，可放开生路！”

完颜娄室几乎一直在扫荡漠南，可以说韩世忠兵出河东、扫荡阴山以南，完颜娄室有很大的功劳，漠南能战的士卒、牧民都被完颜娄室扫了一番，而且他又不曾南下攻打侵扰河东，所以王伦也愿意区别对待一回。

可惜完颜娄室已存死志，从领兵追杀耶律延禧后，他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族与族、国与国的大战，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言的，都是为了生存。

完颜娄室没有回话，只是射了一箭，落在林冲马匹前不远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数千汉骑立刻大怒，纷纷张弓，这厮也太嚣张了，我家行军总管将军难得亲自劝降，你居然不领情？

有几个亲卫冲上来持盾护卫，林冲摆了摆手，只是让人将完颜娄室射来的那支箭捡了回来，拈在手中来回看了一遍，随即抬手下令：“放箭！”

姚平仲脸色发苦，林冲来了之后，他就知道，击杀完颜娄室的功劳，不可能落在具体某一人头上了，而是算作集体功劳，平均分配给在场的将士。

但这种情况下，乱箭射杀，的确是不折损兵力的最好选择，姚平仲也只能照做。

临时用尸体搭设的防护，并不能阻止数千汉骑的弓弩集射，完颜娄室拼命遮挡，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堆又一堆的金兵被射杀。

到了最后，场中便只剩下完颜娄室以及二十多名亲卫了，将他紧紧地护在了最中间。

完颜娄室费力地扯下头盔，他的腰部中了一箭，血流不止，也带走了他身体残存的力气，他费力地抽出腰刀，向着东方看了一眼，暮色渐至，夏日的炎风夹杂着鲜血的味道扑面而来。

完颜娄室摇摇晃晃地转了个方向，让自己面朝东方，对着部下亲卫微微一笑：“今日，有死而已！”说罢挥刀自刎。

随着他沉重的身躯被几个亲卫护住不倒，外围几个受伤的金兵也纷纷挥刀自杀。

至此，一代女真名将完颜娄室身亡，眼看金兵一个接着一个自杀，汉军无人阻挡，反而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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