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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朝论（第1页）

章德殿内，汉帝朝见诸位大臣，太子刘游、寿王刘顺位列左右，张怀杨枫等辈平日里本来不配上朝议政，却得陛下恩宠，得以位列殿堂之末。如此一来，朝堂便有三公九卿及诸位将军一并七十二人上朝。

司徒杨丘脸上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微笑，眉宇间透露出一种不卑不亢的气质。他轻轻捋了捋衣袖，双手微微下垂，掌心向内，指尖微微翘起，走到御阶前，微微躬身，双手交叠于胸前，行了一个标准的汉代礼节。随后，他直起身子，声音清朗而又不失恭敬：“陛下，微臣有本奏上。”

“爱卿有何言奏？”

“陛下，近日乡野之间流传着一些叛逆言语，据廷尉府所上奏疏可知此等言论乃是出自普通百姓口中，具体何人无法查证。”

汉帝闻言只淡淡说道：“爱卿可知其中内容？”

“陛下，言论当中尽显傲慢，将士族贬得一无是处，微臣深感痛心。士族乃国之栋梁，历代以来为国家繁荣、社会稳定立下汗马功劳。世代传承文化，培育英才，为朝廷输送了无数治国安邦的良才。然而，近年来，朝中却有一些声音，将士族视作阻碍朝廷变革的绊脚石，肆意诋毁，甚至企图削弱其地位。微臣认为，此乃大谬也。微臣认为此等言论必是这般人等教学出去，还请陛下严查，还我士族清白。”

此等说法汉帝早已听得麻木，他虽以雷霆手段压制世家门阀，却始终没有翻脸。他只想削弱世家，而不是消灭世家。杨丘所说言论也是有所耳闻，可是却不能直接驳了对方的面子。正当汉帝还在思索如何回答之际，没想到的是杨丘的话还未说完。

“陛下，我大汉自太祖高皇帝建国，世祖光武帝、圣祖昭帝重振大汉天威已有七百余年，其间不乏兴风作乱之人，哪一次不是我等士族辅佐天子平定叛乱？还请陛下务必要还我等士族清白。”

张怀听完脑子有些懵逼，心里暗忖道：圣祖昭帝？莫非是刘皇叔的三造大汉？莫非我穿越至今几十天，一直是季汉？那这时间线都变化了，历史书便起不了太大作用了，只能靠硬刷科技和文化了。

“朕闻卿言，深感卿之忠诚与忧国之心。卿所言士族之重要，朕亦深知。士族历代以来，确为国家繁荣、社会稳定立下赫赫功勋，培育英才，为朝廷输送栋梁之材，朕心甚慰。

然而，朕亦明白，任何时代，任何社会，皆有其矛盾与挑战。朕初登天子位，致力于朝政改革，以图国家长治久安，虽有阻力，但亦在情理之中。对于朝中部分声音将士族视作变革之绊脚石，朕已有所耳闻，然朕亦知，此等言论多出于偏见与误解。

朕非有意贬斥士族，实乃期望通过改革，使朝廷更为清明，国家更为富强。朕亦明白，士族之中，英才辈出，亦不乏忠诚之士。朕定当审慎行事，既保障改革之顺利进行，又不伤害士族之情感与利益。

对于卿之建议，朕深表赞同。朕将严查此等言论之来源，对于恶意诋毁士族者，必将严惩不贷。朕亦将加强与士族之沟通，确保朝廷之繁荣稳定。”

此言一出，杨丘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退回原先的位置，脸上的表情像是十分满意此般答复。

却在这“两全其美”之际，吏部曹左侍郎马伊却有话要说。

“陛下，臣吏部曹左侍郎马伊有本要奏。”

“爱卿有何话说？”汉帝闻言面色如常，像是早就知晓一般。

马侍郎继续言道：“臣闻司徒之言却以其不以为然，先日京畿所传言论的起因是执金吾左京辅都尉王轮的门客王虎，此人亦是京城衙门牢狱当差，而那王虎平日仗势欺人，为祸一方，这才引起不满。当言论噪起之后微臣便去查了这王虎身份，却得知此人并非明道聘用，而是王轮都尉走了门路，将那王虎任命差使。后来，微臣细入查看，发觉类似之事多如毫毛。微臣认为此等不利士族之言语便是此等不知高低的门客引起，因此微臣建议将类似之人、类似之位全部清算，任命正道之人担任，如此才算是还了士族清白。”

此言一出满堂议论纷纷，或有人震惊，或有人赞成，张怀却只是淡淡地看他表演。

司徒杨丘却站出身来说道：“陛下，臣认为马侍郎此言断然不可取。士族都是在替朝廷办事，或缺人手才会将门客顶上。且王虎之事或是个例，岂可一棒子全部打死？所以微臣认为，只需将此类‘非正道’之人考察一番，如有不符，剔除便是，若有能人，或可再进一步，也算是为朝廷举荐人才。”

张怀微微一笑，心里满是震惊：“好家伙，这杨司徒的心里算计可真不错。既能够避免自己的门客占位被踢出，也能够使手段让他们更进一步。”

而那马侍郎似乎不以为然，却继续反驳道：“司徒之言并非良解，若要以考察为准，便是给了这些人准备时间，到时候一旦朝廷查看便全是符合。一旦如此，便会出现大士族帮助门客应付考察之嫌，帮助门客更进一步，到时候增强自家势力也是理所应当。”

“马侍郎认为我等士族不公？”

“非也。”马伊正义凌然地说着，“司徒大人本就提议陛下严查还士族清白，又岂可以如此手段来增添嫌疑？”

司徒杨丘被说的无言以对，他只得摇了摇头回到队列之中，随后死死地盯着马伊，试图想要望穿其人一般。

就连张怀都知道，一个小小的吏部曹左侍郎敢顶撞司徒来这一手，背后肯定有人支持，至于是谁倒是不可而知。

眼见朝中无人再言，汉帝便出口说道：“既然众爱卿无异议，那便以马侍郎此策为论，灭掉这些蛀虫，以确保士族之清白得以证明。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跪地行礼，待皇帝离开，便起身来到殿外。

司徒杨丘盯着马伊，满是一副不屑模样。

“马侍郎今日好本事，希望朝廷能多出一些你这般人物。”

“司徒放心，大汉人才济济，我也只是其中之蜉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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