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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户苦思冥想了一番,最终还是摇头:“这我还真不记得了。那人戴了一顶斗笠,把脸遮得怪严实的。身量倒是高高壮壮的,看起来很魁梧。而且感觉上,就和我们这些打猎的人不一样。”
听闻此言,凌沐然几乎可以确定猎户所说的人,就是自己昨日见到的那个人了。
三人收拾完观音庙,对着菩萨虔诚地拜了几拜,出了庙后在周围小转了一圈,再无别的线索,便一同回城去了。
回到当铺里,刚坐下没多久,虞旻旻就进屋子,叉着腰对两人说:“金爷选了两个有可能的,让你们明日午时,到敬风楼去自己看着办。”
“终于可以出马了!”凌沐然激动了一会儿,又开始紧张起来:“哎呀,我得好好准备准备,万一明天被他们看破了,反将一军可不好……金爷还说什么没有,这两个分别是什么人啊?”
虞旻旻在他脑门上戳了一下,道:“黑市的生意,全都要倚仗中间人,哪里能让你知道对方的身份。金爷说了,他虽然帮我们这一回,却也不能坏了这规矩。接下来的事情,全看你自己的能耐。”
凌沐然失望地缩了下去,愈发紧张起来,生怕把事情搞砸了。
于是接下来的这半天里,凌沐然总是处在一种恍惚的状态中,叫他时总要叫上好几遍他才回应,眼神也虚虚地看着前方,吃饭的时候光扒米饭,连晚上睡觉都醒了好几次。
直到高士骞看不下去了,把他捞到怀里胁迫着“再不睡着明天不带你去了”,凌沐然才慢慢放下心思,蹭蹭高士骞的胸膛,慢慢睡过去。
温软身子在怀,却还得逼着自己坐怀不乱。凌沐然总算睡得香了,可这回又换高士骞浑身发热难以入眠了,
次日,两日比约定时间早一点到达敬风楼的包厢,一进屋子,金爷就指着桌上两个只露出眼睛、鼻孔和嘴巴的面具:“喏,快戴起来,他们一会儿就来了。”
凌沐然很满意,带着面具的话,对方不认识自己,就算失败了也不是很丢脸。
高士骞也很满意,戴着面具的话,对方就看不见自己脸上可怕的黑眼圈了。
凌沐然戴好面具,看不见自己的样子,只要转头看向高士骞。这一看,紧张的情绪顿时松弛了好多,还让他忍不住轻笑了出来——脸上的五官全都被黑色的面具挡住了,乍一看乌漆抹黑的,只剩眼白和鼻尖是白色的。
“笑什么,你以为你比我好看到哪里了?”高士骞抬手,很自然地在凌沐然鼻子上刮了一下,引来金爷的一阵啧啧声。
凌沐然本来还想刮回去的,见金爷玩味的目光,只好作罢。
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三声叩门声,随后一个小个子年轻人引了两位带着面具的人进来,对金爷抱了一拳,随后便关门离开。
凌沐然打量起面前两人。这两人身形相仿,都是中等身量,普罗大众里最常见的身材。走路方式也普普通通的,总之这两个人要是放到人群里,凌沐然一定再也找不出来。
就是这种人,最适合做黑市生意吧,难以引起别人的注意嘛……凌沐然这样想着,心里暗暗有了计较,这两个人多半是真正的黑市商人,而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抱着这样的想法,凌沐然并不多言,而是在桌子底下捏了一下高士骞的手。他和高士骞之前商量过,他若觉得对方是,就捏两下,若觉得不是,就捏一下,高士骞便会参考自己的看法,见机行事。
捏完高士骞,凌沐然再向金爷使了个眼色,只是带着面具,金爷也毫无回应,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看见。凌沐然稍稍担忧了一会儿,就放下了心。一边感叹高士骞不愧是久经商场,说了几句话后,对方的语气里便已有了几分犹疑。
快走吧快走吧!凌沐然的心里默默地祈祷着,自己这里可根本没有盐能卖给他。
再聊了差不多半盏茶的功夫,对方便以“要回去好好考虑几天”为由,起身欲告辞。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全套的。凌沐然学着高士骞的样子,起身相送,表现出“敬候佳音”的姿态来。
门被重新关上,凌沐然摘下面具让脸透透气。金爷瞥了他一眼,问:“确定这两个人不是了?”
凌沐然点头:“嗯,确定不是。”
金爷道:“那万一待会儿来的人也不是,你打算怎么办?”
嗯?凌沐然一怔,随后意识到金爷这是在考自己呢。心念一转,他便傻傻地笑着说:“不会的,金爷我相信您。您约来的人里头,肯定有的!”
金爷闻言一笑,不再多言语。
喝了两杯茶歇了歇身子,就到和第二家约定的时间了。听到叩门声,凌沐然赶紧重新把面具戴上,正襟危坐地看着门口。
门被推开,这次被引进来的仍是两人。
在看清楚来人的一瞬间,凌沐然的身体顿时绷得笔直。不同于之前对自我的命令,这是一种出自本能的反应。
凌沐然可以断定,左边这人,就是他在山上看到的人。
两人都穿了黄褐色的粗布衣服,左边的人身材魁梧,与右边那人相比虽然身高相仿,看起来却足足大了一圈。
从问候到落座,凌沐然都盯着左边那人。他可以分明地感受到,这种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而且,并没有什么恶意。
这人,究竟是谁呢?
凌沐然在高士骞手上轻轻捏了两下,高士骞侧头与他对视一眼,随后不着痕迹地对他微微点了一下头。
金爷说了几句后,便把谈判交给两方。高士骞还是按照事先几人商量好的套路,问了对方几个问题。那两人里,全都是由那偏瘦的男子回答的,而那魁梧男子,却始终未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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