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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程王的产业,不过绣春坊内的侍女却丝毫不像她们的主子那般眼高于顶惹人厌,相反被调教得很好,对待客人十分有礼貌。
唐雨荷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做衣服而来,在挑好款式和花样、量好尺寸之后,她谢绝了侍女提出的帮助,慢悠悠地在店内看起衣裳来。当然了,同时还没忘看一看被放在铺子另一边的绸缎和丝线。
反正辛夷平日里无事可做的时候,是最喜欢打听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的,尤其是对于敌人家的东西。但凡唐雨荷有什么好奇或是不懂的地方,还不用她开口询问,只消视线稍稍停顿一下,前者就已经可以如数家珍地向她介绍起来了。
唐雨荷正听得起劲,绣春坊的一名侍女?忽然朝着门口迎了过去,嗓音有些大,话音里面却是带了不少阿谀奉承的意味。
“公主今日怎么亲自过来了,简直是让我等受宠若惊!按您的吩咐,绣春坊内每出一批新的花样子都送到长公主府上去了,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需要修改?”
这个侍女的话让唐雨荷不禁咂舌。这位不知道是谁的公主可真是财大气粗,居然都不用挑选,直接就要了所有的花样子。要知道,像绣春坊这样的大成衣铺,花样子几乎是每隔半个月就会新出四五个,虽然数量不多,可那些花样子做成衣服后这价格也绝对不会便宜。
不过刚才那个侍女提到了什么?长公主府?
唐雨荷疑惑,不会是她想的那个长公主吧!
辛夷像是看出她的疑问似的,又是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悄悄解释道:“这位是思雅公主,是长公主唯一的女儿。因为驸马去世得早,长公主又没有再另外挑选,于是干脆便将这个女儿宠得无法无天了。不仅任由她在这长安城里胡作非为不说,若是真惹了什么事,居然还会亲自给她善后。”
不知道是不是唐雨荷的错觉,她总觉得辛夷似乎有些讨厌这个思雅公主,甚至其中似乎还带着点儿鄙夷?
辛夷并没有告诉她,自己之所以这么不喜思雅,并非是因为对方是个纨绔子弟,而是因为后者爱慕阁主的事情几乎是这长安城里人人皆知。
若她当真只是与其他女人那般的爱慕也就罢了,偏偏还每次都要自作聪明地做出一些蠢事来,就为了试图接近他们阁主。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和在沈文睿面前时简直判若两人,光是看了就让人觉得恶心。
不仅仅是辛夷,就连时常跟在沈文睿身旁的几个心腹也是被那位思雅公主烦得不行。要不是碍于对方是个女人,而自己又不能随意暴露身份,估计早就动手将其好好教训一顿了。
主仆二人在这边窃窃私语,而那位思雅公主则是十分高傲地抬着下巴,以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回答了那名侍女的话。
“本公主就过来随便逛逛。听说你们绣春坊昨儿个刚进了一批上好的绸缎,本公主派了丫鬟来买,怎么却连一匹都没带回来?”
说话的时候,思雅根本就没拿正眼看过那名侍女,可偏偏那副态度显而易见就是前来兴师问罪的。后者平日里哪里见过这般阵仗,方才还在脸上的谄媚之色瞬间就消失不见了,抖这身子支支吾吾半晌也说不清楚。
好在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像是管事模样的女子从内室送不知哪家的夫人出来,正好就听见了那番话,急忙赔着笑走过来,状似无意一般将那名侍女推到一旁,自己顶上了思雅不满的目光。
“不知思雅公主前来,霖娘有失远迎,还望公主恕罪。”
那名名唤霖娘的女子态度处变不惊,先是依着规矩十分恭顺地朝着思雅行了礼,这才解释道:“不过您有所不知,那批绸缎是安宜郡主一早就定下的,也是她派人付过了定金之后,绣春坊这才派人去进的货。霖娘不过是一个小小成衣铺的老板娘,实在不好将安宜郡主的东西轻易卖出去。公主若是也想要这种绸缎的话,可以派人提前来下单子,绣春坊立刻就去为您进货,您看如何?”
霖娘的语气不卑不亢,表面上看起来是因为两头都不好得罪而一直在向思雅低眉顺眼,可实际上,她却是每句话都要提一句“安宜郡主”,分明就是在暗暗借着那位郡主的名号将思雅的火气全都挡回去。
思雅先前闹出来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又加上身旁的辛夷一直都是看到有好戏就不肯安分的性子,唐雨荷想不注意到那边的难。不过此时听见那个霖娘的话之后,她倒是突然有了兴趣。
果不其然,在霖娘话音落下之后,思雅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很显然那个安宜郡主是连她都没办法招惹的存在。好在霖娘还不想让绣春坊失去这么大的一个金主,打完思雅的气焰之后,最后一句话分明就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而后者此时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心中又是想要那些绸缎,又生怕让周围的人看了笑话,无奈只得顺着霖娘给的台阶下。只不过她脸上的傲气却丝毫没有散去,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既然如此,那你也给本公主去进一批同样的绸缎来。记住,花色要一模一样的!”
最后一句话思雅特意加重了语气,显然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正面比不过对方,就非要在另外一个方面将那人给比下来。
她就不信了,以她的身段和容貌,同样的布料和花色穿在她的身上,难道还比不过那个死了爹的臭丫头?
思雅娇纵跋扈惯了,霖娘早就对她这样无礼的态度习以为常,相反还很是满意她又给自己带来了一笔不少的订单。因此在前者话音落下之后,她立刻就答应下来,接着便告退去找簿子记录思雅的要求了。
只不过唐雨荷倒是对那位安宜郡主有了兴趣,于是偏头去问身旁的辛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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