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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妹妹别怕,不就是个死人吗。顶多与他同躺一个棺材,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说着说着竟然笑起来,“总好过嫁去一个莽夫家里成天挨打要好。”
&esp;&esp;“不是……那个婆子没跟姊姊讲吗。”
&esp;&esp;柳霜脸上的惊惧之色更甚,瞳孔不停的颤抖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esp;&esp;“今年……今年轮到杨家做举行祭祀仪式……”
&esp;&esp;柳露瞬间就怔住了:“祭……祭祀?祭祀……”
&esp;&esp;村子里的祭年祀是挨家挨户轮流来的,每年都会有一个孩子要献给神明。
&esp;&esp;奇怪的是竟然所有人都觉得这个事情是合理的,没有一个人为了自己的孩子出头。
&esp;&esp;也可能是每家都有这样一个想法“我的孩子都死了,你们也别想好过”,谁知道呢?丘严耸耸肩,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名状。
&esp;&esp;柳露瘫坐在椅子上,脑子已经卡壳了,半晌无语。
&esp;&esp;“姊姊,他们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esp;&esp;柳霜支撑着从椅子上面站起来,握着柳露的手不肯松开眼里尽是不忍和恐惧。
&esp;&esp;她虽然没有亲身经历祭祀仪式,但是却也见过许多因此疯魔的母亲,那桩样子就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疯疯癫癫,口中囫囵说着人听不懂的话。
&esp;&esp;“去年的莫家姐姐那个样子,姊姊你都不记得了吗?”
&esp;&esp;莫怜雨穿着一袭新嫁娘的红衣,抱着半截孩子的尸身,仰面漂浮在水上,眼睛里好像映着恶鬼的身影,死不瞑目。
&esp;&esp;柳露柳霜和她关系不错,连着抄了四本佛经为她供在牌位前面。
&esp;&esp;说来奇怪,每本佛经都不到半个月就要么被鼠蚁啃食,要么被蜡油烫毁。接连抄了四本,没有一个幸存,最后抄录的一本被烛火点燃,差点连着佛堂一起烧没了。
&esp;&esp;后来佛堂里的人觉得莫怜雨的牌位不干净,连着她们送上去的供奉一起扔在了大街上。
&esp;&esp;柳露捡了回来,收在她的小抽屉里,每天点上一柱黄香供奉着。
&esp;&esp;那个被莫怜雨死死抱在怀里的孩子就是她刚生下的,还不足月份的第一个孩子。
&esp;&esp;莫怜雨嫁的不好,娘亲把她卖给了一家有些银钱的富户做了小,每天衣裳吃食都是下等再下等的,没有银钱打点关系经常受人欺负。
&esp;&esp;好在还有柳露柳霜,能够时常照应着,但自从她怀了孩子之后,大太太就不让探望了,柳露最后一次见她就已经是一具尸首。
&esp;&esp;想到这里,柳露已经把手中的帕子拧碎了,绢绺的布丝缠在手指上,就像是无依无靠的柳絮。
&esp;&esp;“姊姊……”
&esp;&esp;柳霜还欲再说些什么让姐姐回心转意,但是柳霜挥了挥手叫她不用再讲,脸上尽是厌倦的神情,眉眼低的不能再低了。
&esp;&esp;“我想想……再想想……”
&esp;&esp;门外突然响起剧烈的叩门声,把柳霜吓了一跳。
&esp;&esp;“没事没事。”
&esp;&esp;柳露安慰着妹妹,支起身子去开门,丘严看到她的手都是抖的。
&esp;&esp;“我会还的,这不是期限还没到……”
&esp;&esp;柳露的声音里字字颤抖,句句都透着绝望。
&esp;&esp;浑厚的男声响起,尽是些粗鄙不堪的字眼,听的柳霜在里屋都心颤,把小女儿牢牢抱在怀里,捂紧了她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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