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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城出货（第2页）

正发：“货在我屋里，在那上面。”

说着正发用手指了指自己家的方向。

货车司机：“天啦，这路这么窄，怎么能上去呢？”

正发：“慢慢开，看哈行不行嘛。”

货车司机一脸无奈，他看着正发，随后转身就去发动车子了。从小卖部到正发家的路很窄，还带有一点弯度。司机喝了点酒，胆子比平时大了那么一点。上车的司机很快就把车的头驶进了路口。他马上开始的就是要爬这个坡，这个路口就是一个坡，这个坡和车身一样长，旁边是居民房。当车子到达这个小坡顶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弯道，司机被这个路吓到了。一下爬坡，而且上坡之后没有任何提示的就是一个弯道。他红着脸，看了看路的两边，假如不倒下去直接转过去的话肯定会碰到居民房。他咬紧牙齿，踩着刹车，把车慢慢的又倒到了公路上。接着师傅在脑海中构想了整个画面，一次性就来到了坡顶，似乎跟自己想的不一样，他的车开在了这个弯道上。他下车来看自己的车到底应该怎样才能过去，他看看了这个道路的宽窄，和弯道的长度。周围的人都开始说“哎哟，怕这个车是上不去咯。”

大家都来看这场“大货车战小弯路”的戏，司机在心里仔细估算着自己的车要在那个点开始转弯，转弯的度数是多少。这次，他又踩好刹车，把车倒回了马路上。他心里的经验加上自己肚子里的二两包谷酒，他控制好了油门，在自己事先看好的点那里转着自己心里估算好的度数。结果是好的，大货车战胜了小弯路，顺利的到达了正发家的院子里。

上天好像在跟正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货车司机说打湿的纸废品一律不准放上车，因为这些湿了的东西会增加纸的重量，货车司机还怀疑这个正发的人品。居然在废纸上搞小动作，司机显出了一脸的不耐烦。

司机坐在车上的位置里睡着了。正发嫂和正发帮忙把废品搬到车上，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才搬完了一半。正发叫正发嫂去做饭，还嘱咐他切点腊肉来炒菜，然后还去买点酒回来给司机喝。正发一个人搬东西则慢了许多，中午的时候太阳越来越大，在车里睡觉的师傅被热醒了。他从车里出来看看东西搬得怎么样了，一去看吓一跳。这么久才搬了一半，他赶紧爬上车帮着正发搬东西。

铲子敲打锅的声音穿了出来，勾起了正发跟司机肚子的共鸣，争先恐后的响着；肉的香味却直接让这两个男人失去了动力，他们饿得没有了气力。索性的，他们来到堂屋，正发打开挂在天花板上的，老的不能再老的电风扇。电风扇发出嗡嗡的声音，叶片刚开始转的时候还有些灰尘从空中随着冷气飘落下来，时间一长也不见了踪影。这一阵风让整个气氛都和谐起来了，司机开口同正发说话了。

“你那个废纸你要等他好好晒干哈才行，湿的老板是不会要的。”

“妈哟，都怪那个背时娘们儿，好端端的把纸搬出去。”

“昨天晚上那个雨来的倒是很急，说来就来了。”

“你一哈帮哈忙嘛，我们早点帮这货上上车，你也早点回去。哈哈……”

“哈哈，可以嘛，这个你要开我工资的哦。”

“好多钱啊？”

“搬东西一般是五十块钱一天，现在外面都是这个价。”

“那还是算了，你一哈就在大树下面歇凉算了。”

说完各自都哈哈大笑起来，正发嫂从屋里端出来一盆香喷喷的腊肉，两个人的眼睛直接被这气味吸引去了。他们的口水不知道往肚子里流了多少，司机的喉咙还发出了吞口水的声音。

蒸米饭是一个技术含量非常高的活，全村只要人们办酒席，正发嫂往往就是米饭的管理者。因为她不仅能够煮出软硬更好的米饭，还能让米饭的香味和味道让人流年忘返。正发做米饭都是用蒸的，她始终坚信着人做的米饭要比电饭锅做的好吃，所以每一次做米饭她注意的事项都非常的多。火候，时间，水分这三点在柴火锅里是最重要的三部分，但正发嫂好像自己拥有着做米饭的独门秘籍，教给别人别人都学不走。

正发嫂从厨房里抬出两碗米饭，一碗递给了自己的男人，一碗递给了司机。司机接过米饭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正发则心里想着自己的酒。他叫媳妇拿来了两个碗和从小卖部买来的包谷酒，给司机倒上了。司机被这美味的饭菜醉倒了，假如吃着这样美味的饭菜而不喝酒，这恐怕会造成自己一生的遗憾。这次司机就没有拒绝正发，而是跟正发痛快的喝了起来。

酒喝了一半司机却发现女主人没有来吃饭，便不好意思的叫到：“嫂子，还在忙那样啊？快点来吃饭了。”

正发嫂听到这个便回了句：“你们吃吧，我在吃。”

正发：“你管她干嘛，我们吃就行了。”

司机一脸不解，难道他们家还流行着以前的媳妇不准上饭桌吃饭的老规矩？司机一边想一边往嘴里塞着腊肉，嚼着腊肉，被味道迷住了思想的司机也不再去思考嫂子为什么不来桌上吃饭这个事情了。

终于，在下午六点的时候他们把货搬完了，正发跟着司机去县里算账去了。来到县城的正发显出了对县城无比的陌生，一路上都与司机交谈着这些年县城的变化。城南以前的那些田都被开发出来了，现在在城南大道的两边都有着非常多的高楼大厦。以前的城北的那些山现在都在搞经济开发，进城的时候你就会看到经济开发区的那条铁龙就在路边，现在还把县一中后面的大山计划修建成森林公园。司机一路上都很好奇为什么身为一个本县人这些都会不知道？正发则告诉司机，说自己快十八年没进过城了。正发的话让司机吃了一惊，怎么能十八年不进城呢？好在很快他们便到达了终点站，来到了废品站。

在废品站里，老板让工人们很快的把货品分类，然后进行过磅检查，最终老板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沓钱，从中数了数六失误张外加了三张十块和一张两块。正发拿着钱，在老板面前数了三四遍，正发生怕自己数错了。

由于天色已晚，正发便不能再回家了。他让废品站的老板打了自己侄儿的电话，让中泰来接他。中泰很快便开了自己的奔驰车来到了废品站，他把正发接到了家里。进门的时候中泰给正发拿了一双拖鞋，让他换上。正发看着自己脚下的解放鞋，再看看中泰家中鞋柜上的鞋，他不好意思。脸红的把自己臭臭的解放鞋，偷偷的放到了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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