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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说“女儿”两字，钟羽停住了拳头，心里五味杂陈。姐姐这个样子，也有自己的问题对不对？

“转院吧，我守着。”他颓然说。

姚书存说：“我对你姐是真心的。”

“你闭嘴。”钟羽一拳又上去，击在对方牙口上，有血溢出。

转院后的姐姐精神状态反复无常。碰到救治，仍会大喊大叫，谁倒了热水放在那，她提起就往自己身上泼，必须24小时看顾。

妈妈患病在床，爸爸□不得。钟羽还得上班，只好请哑巴阿元替他白天看守。哑巴很尽职。

有个夜里，他在。姐姐清醒一点，叫他，“小羽。”

钟羽在旁边睡得迷迷糊糊，揉着眼睛醒过来，“姐。你好点没？”

姐姐怜惜地说，“辛苦你了。”

“不辛苦。等你好了，咱们回家，爸爸妈妈很担心你。”

“他，来看过吗？”

“姐姐，你忘了，他每次来都被你轰走。”

“是吗？”姐姐凄凉的笑笑，又咬咬唇，露出点少女的狡猾，“小羽，其实姐姐很想他。只是太生气了。不是生他老婆把热水泼到我身上，而是生他第一反应是追他老婆而不是我。”

“他老婆被车撞死了。”

“是嘛。”姐姐咯咯笑，“你信不信报应。”

钟羽不喜欢姐姐这样幸灾乐祸，皱皱眉，还是说：“我信。”又道，“所以说，不必咱们去惩罚，自有公道的。姐，你好好养病，然后回校拿毕业证书，硕士学位，再找个好工作。”

姐姐点点头，“恩，小羽，我保证不闹了。”

“这样子才是我姐絮，姐姐永远最坚强的。”

“小羽，你真会说话，不知道哪天谁做你老婆。”

钟羽掉过头。看门底下走廊里漏过来的光。一点一点，面包屑一样铺开。

姐姐拉住他的手，“小羽，我记得我以前答应爸爸妈妈，自己出头后，要把你弄出来，可是你能干，不靠姐姐，也在这城市站稳脚跟了。”

“不过一个临时工而已。”钟羽想起孔市长的案子，自己一定会牵连吧，也许一个月后，他又将成为这个城市的民工了。

想起案子，又想起今天接到电话，说考察组约他后天谈话，他心里像有爪子在挠，又愁又乱。

“小羽，你最近瘦多了。”

“是啊，很多事。所以，你一定不要让我操心。”

“好。”

姐姐那天是在非常安宁的状态中睡过去的。

第二天，他在上班，哑巴叫人给他电话，说她姐又溜去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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