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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问题（第1页）

“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都统大人略一思索，然后问道。来人是奉命来报知上司都统大人的，遵令将交待的事告知后以为就完事了，不料都统大人又多问了一下，不自觉的一愣神。

听见都统大人的问话，想到那小团伙他们将尸体衣物都剥取了，然后按照一定距离往山下摆放尸体，种种奇怪行为实在让人不解，赶紧将这个情况也告知了统领大人。

都统大人听完来人的描述，也感到莫名其妙，但他毕竟是上位者，自己不知道的事，也不轻易让下属看出，只得含混的勉励了来人：“做得很好，回去继续盯，有情况随时报来。”来人应该是巡夜士兵，听令行事，都统要赶人，只得应“诺”退去。

待巡夜士兵走远了，那位当值都统赶紧向众位大人请教。在坐的一众大人物们都齐刷刷看向都监萨公公和兵马指挥使浣尔健大人。他们也想要个解释，尤其是刚刚听了都监萨公公说的隐秘和惊天骇闻，以及在座的某位大人的最糟糕的猜测，虽然谁都没有表露出来震撼和惊慌失措，但齐齐看向领头两人则已是表明他们此刻心中没措施和等有措施自上往他们下达。这是人的一种心理习惯——依靠上位者的习惯，尽管引发他们心理行为的是一个平时都是不什么在意的团伙领头人古怪行为。

“其实这事也不难猜。用尸体摆出某种图案，这是想用仪式传递某种信息。大晚上的摆图案，咱的理解就是，摆给夜枭看的，我们凡人日常生活当中知道的，不是只有夜里夜枭才会出现的吗？至于将尸体往山下摆放，那就更容易理解了，这小子估计是用尸体当作食物，引诱水里的什么怪物出来进食呗。”都监萨公公说完看向兵马指挥使浣尔健，“指挥使大人可有什么不同的高见？”

“没有什么高见。今天早上聚会的时候我们商议的是应对洪涝灾害危机的举措办法。现在看来整个山头数万矿工中，那小子这么折腾，说明他也意识到危机，并尝试办法应对。这很好，大家也应该像那小子一样，脑袋里有危机意识，并想办法应对。现在我们对外联络靠的鸽子，往来越来越困难，这是没办的事，全王朝都遭水灾了嘛，天上的猛禽是要扑食的，以后除了询问造船方法可以使用鸽子，其它事情就不轻易动用了。还有，最近不要使用弓弩，天上飞的，水里爬的，都先不要杀，先看看情况。那小子爱什么折腾由他去，盯住他别让他轻易死了就行。今晚的这个聚会，就是想问问大家，明天就要引发大混乱了，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兵马指挥使浣尔健冷峻的看看大家。工部主事郎中令开口道：“既然有打算打造船只，要不要询问一下这些矿工们，谁有过从事相关工作的，别让有经验的人死了。还有从事木工的要不要留一留？”

“这事交给轮值都统，明天聚众现场，首先言明我们高层决定在山头上尝试造船，谁曾接触过造船业务的站出来，矿区管理层有优待。同时矿区木工相关人员，暂时不能参与抽签抢签活动，听候安排。把人从选签抢签中摘出来，双方火并的适当介入偏向木工队。”回应完郎中令后，浣大人再向大家望去，诸位大人物一片沉默。

都监萨公公开口：“大家都不发言，看来诸位大人对自己的权责范围内的问题应对有办法，好！剩下的重中之重的是安全，各部门对自己的人身、财产安全问题也有应对办法，好。还有一些属于意外问题和突发问题，像刚刚提到的拉偏架、盯住那小子能折腾出来什么之类的建议，大家也都找到了应对办法，好。这次聚会就到这里吧！大家回去休息，看看明天会发生什么吧。”

且说领头人小百总带着人回了住处，首先安排人去伙堂领饭食，接着安排人给伤员清洗伤口，轻伤包扎，重伤员缝合伤口再包扎。但这么多人受伤，没有那么的布料，便把主意打到那些死尸上。随着食堂的伙夫帮忙挑来饭食到来，大家难得的饱餐一顿。休息了一阵，安排人守好住处后，带上能动弹的人又摸黑出去。来到双方交战的场地，往朱惟泗的住处看了看，黑窟隆冬的啥也看不见，便嘟囔一句：“跑得好啊，暂时还不能交恶紫火人呢。”

领头人小百总又对身边的人说：“五个人一组，把所有尸体的衣服裤子都扒了，然后再把尸体手对手，脚对脚排成列，组两个三角形，尖头中间相对，两个平底对向南北。把你带来的长竿子给我，把绳子也给我。扒下来的衣服有白色的给我，没有白色的浅些也可以。你帮我拿刀割成一条条布条，要这么长，割好了给我。”

好像大家都习惯了这位头领的发号施令，他什么说，身边的人就什么做。忙活个一两刻钟，用尸体摆成了两个相对的三角形，在两个尖角处一根长杆子竖起，杆顶拉一条系满长布条的绳子。绳子拉紧系在远处的石笋身上，石笋上一块小孩拳头大小的石子，压着四个方向的布条，布条上有用血或写或画的文字或符号，这些文字或者符号都不是银月国或者紫火国的符文，而是莹砂原部落祭祀用的符文。

做完这些，领头人小百总带人将剩下的尸体往山下水流处排放，隔一段距离放一具，临水的那具，用绳子系住尸体一头，把半人身浸入水中，绳子的另一头系在远处的石笋上。做完这些，小百总还让人将三尸体用刀捣烂，隔一段时间放一具入水，待三具尸体全部入水后，众人随他躲在远处观望。

雨水时大时小，风忽停忽起。大家随着头领在崖下躲雨，白天大战太累，没有被安排盯着远处水边动静的人很快都睡着了。领头人小百总没有睡，一双眼盯着远处，远处景象模糊，仅勉强能辨物，耳朵也全神贯注，盼望能从天上听到夜枭咕咕的叫声，如果有叫声，并且把压在石笋上面的布条给叼走，那样他脱困就有可能了。当然他也没抱太大希望，毕竟今晚才是第一次，才刚刚开始。

只是过了今天晚上，明天这天一亮，这山头上的人，就不是闹事的人少，看热闹的人多了，而是人人盯着每个活人手里的饭牌寻机闹事了。再像现在躲在山崖下不用防备外人，将会不可能了。等了一个多时辰，不论天上还是水边，都没能等到自己想要的，看来今天晚上只能如此了。这位领头人心中已经放弃，就要叫醒大家回去休息，好准备应付明天发生的事，恰在此时水中有了响动，有东西在用力拉扯浸入水中的半截尸体，扯了几次，没扯走。

这一响动，也引起了旁边那几个被安排监视水边情况的人的注意，个个屏住呼吸，站直身体，手里按着腰挎的刀，做好准备随时出击。倒是领头人，自从听到响动后反而放松下来，对身边的人轻声说道：“水里不要理它，不动到第四个尸体就不要叫醒大家，没有大量的怪兽上岸也不要叫醒我。你们实在困得不行就叫醒领伴人，要他安排其他人来守夜。今天晚上是我们最好的机会，要是能把水里的怪物逮活着的，我们就有可能离开这里。我也睡一觉先。”人话一说完，在山崖下找个地方闭眠沉沉眼去。

洪水从西面来，遇哈辛山阻拦，水分流两边经由山北山南而过，在东面再汇合，形成一个洄水场在哈辛山东面山脚处。此处水势相对平稳，利于水中大形生物停留栖身，领头人小百总就是利用这个认知，大胆以人类尸体为饵，引诱这些大形生物出水上岸，甚至上山。这些水中生物一旦离水上岸，其威力大为减少，利于抓捕。对这些生物一旦抓捕成功，血肉可以入食，皮张可用在制作渡水筏，小百总却想着用药物控制，然后把这些水生物驯服当苦力，就可以乘坐这些水生物离开哈辛山。

想法是好，初次尝试眼看着也有动静了，但是他却知道事情不会那么轻巧，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做成的。在听到水里有响动之后，仿佛心中有底，人睡觉去了。

“这响动，会不会引来巡夜的士兵？”随着水中生物在和尸体较劲，搅动的声音越来越大，被安排盯着水面的几位不由得担心起来。不过，他们一想到团伙领头人就在旁边呢，心中都安定下来。心中大定后，有人说道：“恐怕紫火的士兵们早关注我们这里了。想想也是，连续那么大动作，先是对战猪脚四，接着搬弄尸体摆什么阵，还有现在引水怪。这么一通折腾下来也没有见到什么人来咱们这里露个脸，就说明人家既躲着也盯着我们这里呢！”

“话说头领用尸体摆的那个什么大阵干什么用你们有谁知道？”问话的是后面矿上为凑齐团伙给加进来的人，平时就觉得原来特别抱团的轱辘隘口守卒很神秘，五人一伍中就有一个人是原先轱辘隘的，他想从这位领头人的老部下知道些什么。

这位轱辘隘老兵见问，也没有藏私：“你是说用尸体在对战场地摆放的图形叫‘阵’？那不是摆阵，是通灵用的。头领用特殊的图案收集尸体的灵力，吸引灵觉敏锐的飞禽的注意、来关注我们这里呢！如果有他们部落的飞禽在附近觅食的，尤其是部落里用药物控制训练过用于通讯的，就会飞来叼走信件，这样，我们这里就能和部落联系上了。只要联系上了部落，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

“离开？山下洪水滚滚，什么离开？什么船能在这般激流中航行呢？”听到轱辘隘老卒的话，很难让人相信，一人问出了其他人的心声。

“不怪你们没见识，只要联系到部落，会有人从天上来接我们走。”

这名来自部落的矿工非常笃定这一点。大家看这名部落矿工不像是在说谎，心中半信半疑，有人不再开口，但也有人忍不住笑道：“不是不相信你啊，也不要怪我会吃瓜哈，等我们真的能离开哈辛山，我也可以请你吃瓜哈。实在忍不住哈，我想知道，你们部落里的人会飞？哈！”

说话的这位矿工半说半笑，部落的这位矿工也不以为忤，耐着性子对身边的同伴说道：“只有身上能贮存足够的灵力的人才会飞，部落里这样的人很少了。我说会来接我们的不是部落里会飞的人，而是部落里有驾驭飞禽的勇士，他们除了为族人作战为主要任务之外，救助族人也是主要任务。你们没有见过不怪你们，等离开这里后，欢迎你们来我们莹砂原，就知道不是诳你了。”

“贮存足够的灵力”？“部落里会飞的人”？“驾驭飞禽的勇士”？旁边听说的四人不要说见都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过呢，此时他们心中只有一片凌乱。不对啊，既然部落里有“会飞的人”，虽然少，但总是有的，有这样的人不是应该很厉害的吗？还有“驾驭飞禽的勇士”们可以来接走他们，那他们还在矿区囚禁累死累活做苦工干嘛呢？想到这里的一人问道：

“既然你们平时可以随时让你们的勇士用飞禽接走，为什么还留在矿区当苦工呢？”一人问，剩下的三人也疑惑。

“因为我们要增强灵力。”部落来的矿工回答简单明了，不管旁边的人理解不理解，回答完后就闭口不言。这名部落来的伙伴表情淡然，双眼紧盯水边，只见到有一怪物从水里探出脑袋后，似乎松了口气说道：“终于开始露头了，要开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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