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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蒙面恩人（第1页）

那黑面汉子闻言，眼眶一红，又落下几滴眼泪来，哽咽着道：“兄长若是泉下有知，知道姚大哥如此，也定当……”话未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你说什么？”姚百川大惊，愕然问道：“你兄长……你是说老九？难道他是……这怎么会，怎么会是老九……”

“没错。”那黑面汉子摸了一把眼泪，说道：“我这剑法全是先兄所授。姚大哥你说的那位‘恩公’不是别人，正是先兄。”

“果真是老九么？”姚百川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黑面汉子说道：“我们一家人十七年前流落到此，身无分文，那时家嫂已身怀六甲，临盆之际却无一容身之所。幸得姚大哥你仗义援手，将我们接到你家中，悉心照顾，家嫂这才顺利诞下玉阙孩儿。你看出我们的窘境，不忍家母与幼侄同我们流落街头，居无定所，又拿出钱财，给我们置办了房产，我们一家人这才有了容身之所，得以安身立命。此等深恩，我们兄弟二人从未敢忘。”

众人听他说起这断往事，皆是唏嘘不已。云殿欢心想：“也不知是何缘由，致使他们一家人遭此大难？”

姚百川道：“区区往事，你又提起来做甚。”

黑面汉子又说道：“后来有人到你家中强索七情刀和七情刀谱，我们这才知道姚大哥你原来竟是昔日七情刀门下高贤。自那以后，兄长处处留意，每当有强敌前来夺宝，兄长就会乔装而出，暗中相助。我武功剑法远不及兄长，兄长说你家后院的‘得月阁’乃重要之所，便让我暗中守在‘得月阁’前，将那些靠近此阁的贼子拒之阁外。”

“原来如此！”姚百川道：“难怪这位恩公总能在我危难之际现身相救，我万没料到他竟是老九。”

“姚大哥。”黑脸汉子又道：“我们全家改姓更名，隐藏身份武功，实是因为先兄当年得罪了一位极其厉害的人物，为了躲避追杀、保全一家性命，不得不抛家舍业，流落江湖。不告诉你我们的身份来历，也是怕姚大哥你们知道以后，受到牵连，绝非是要图谋你家的七情刀和七情刀谱。”

“恩公……”姚百川突然噗通一声，在那黑面汉子身前跪下，连连磕头，泣道：“恩公，是我错怪你们了。你们兄弟二人如此待我，我竟然把你们当成了图谋宝刀和刀谱的贼人，我误会了你们，实是万万不该。是我错了，我错啦……”

黑脸汉子忙道：“姚大哥，快快请起。你这样岂不是折煞小弟吗？”伸手想将姚百川从地上扶起。

姚百川却不起身，仍旧叩首如捣蒜，说道：“姚老儿有眼无珠，请恩公责罚。”

那黑面汉子见状，也跪了下来，将姚百川一把扶住，说道：“姚大哥，你对我全家皆有大恩。兄长临逝之前特意叮嘱，若有贼人再来夺取宝物，要我一定全力相助，此番若非姚大哥误会太深，兄弟宁死也不会讲这些话。现在误会既已消除，若姚大哥不弃，还是叫我一声‘兄弟’吧。这‘恩公’的称呼，我万万不敢当。兄长于九泉之下，也定然不愿意听到你如此称呼。”

姚百川微微一呆，喊道：“老九，老九，兄弟……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

“姚大哥……”那黑脸汉泪水再度滚落，与姚百川二人抱作一团，痛哭不止。

余人见了这一番情景，也不禁纷纷为之动容。

云殿欢心想：“听这黑面汉子如此说来，他兄弟二人倒是极为重情重义之人。却不知这枚飞羽令是如何到了他兄长手中的？”，呆他二人哭得片刻，向那黑面汉子问道：“还没请教阁下称呼以及尊兄名讳？”

二人止住哭声，站起身来。那黑面汉看了一眼云殿欢，神色轻蔑，说道：“哼，你若不知道我们兄弟的真实身份，又怎会一路追寻到这里来？风郎君闻名天下，我本以为你是个坦荡男儿，想不到你竟然如此虚伪。”

云殿欢见那汉子说话藏头露尾，不明白他究竟何意，没好气地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你兄弟二人的身份，我又如何会知？”

那汉子又问道：“风郎君当真不知道我们的来历？”

“哼！”云殿欢冷冷一哼，转过脸，一言不发。

那汉子见云殿欢神情漠然，又看了陆无双一眼，忽然古怪一笑，神色中有几分绝望、几分轻蔑，亦有几分坦然。说道：“好吧。既然风郎君执意要让我讲，那也无妨。只是在我开口之前，还请二位高抬贵手，放我侄儿和姚大哥他们先行离去。此事与他们毫无干系，他们对这件事也一无所知，断断不会泄露出去，二位大可不必牵连他们。”

云殿欢与陆无双对视一眼，二人都是一头雾水，疑惑不已，均不明白那汉子究竟何意。

姚百川道：“兄弟，你这是什么话？南无门这二位大侠可都是名满江湖之人，正直侠义，你与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误会，大家说清楚也就是了。又如何会连累到旁人？”

“不，不。”那黑脸汉子连连摇头，说道：“姚大哥，此事非同小可，绝非三言两语所能说清，我一死不要紧，又怎能连累你们无辜丢了性命。只是我这侄儿……”转头看了那少年一眼，又道：“我死之后，玉阙这孩儿……这孩儿在这世上已无亲人，还请姚大哥替我多多关照他。我与兄长在九泉之下，也定当感激姚大哥恩情。”言毕，又向姚百川一揖到地。

姚百川连忙伸手将他扶住，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更加不会走了。你们兄弟既然能为了我不避生死，如今恩情未报，我姚百川又怎能做一个贪生怕死之徒，舍你而去？”

“我也不走。”那少年道：“二叔，玉阙也绝非贪生怕死之人。侄儿虽不知道你跟南无门究竟有什么恩怨，但侄儿相信二叔的为人。这二位若是执意要与你过不去，侄儿纵然武艺低微，也定然不惜与他们以命相拼。”

“玉阙，你……”黑脸汉还待相劝，却见那少年神情坚定，直露出一股凛然之气，心下微微一呆，说道：“好孩子，你长大了，像极了你爹爹。好！孩子，你过来。”

那少年疾步走了过去，在他身前蹲下。

黑面汉子伸手轻轻抚了抚他头发，说道：“孩子，你记住了，我们本姓‘赵’，乃洛州赵氏之人。你爹爹名讳上‘银’下‘楼’，乃是当年大名鼎鼎的‘无影剑客’，二叔我本名叫做‘赵洪宇’。从今以后，你就恢复本姓叫‘赵玉阙’了，咱们隐姓埋名了十七年，今后再也不用躲躲藏藏地了。”

“是！”那少年恭声应道：“侄儿赵玉阙记住了。”只因他年少，混不知他爹爹名号‘无影剑客’四字在余人听来，却如惊雷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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