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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38（第1页）

孩子们最喜欢的还是过节过年，不用上学，不用干活，还有肉吃。

不过端午节除外，孩子们既害怕又高兴的期待着这一天。当地人把端午节叫做“忙端午，”顾名思义，端午这天是特别忙的。这时候是收麦子的季节，也称“麦口。”

家家都忙着收麦子，一家人一年的口粮和公粮都指着这“麦口”的收成呢。

俗话说“黄金铺地，老少弯腰，”五忙十月没有人闲着。这些能上学的孩子们都要下地帮助抱麦个子，拉车，小一点的去拾麦穗，在家里帮助烧饭洗涮或者给大人送水送吃的。

不过，端午节这天再忙，大人们也不忘早早起来，把提前在晃晃挑子上扯的五彩线从旧报纸里拿出来给孩子们系在脖子、手腕和脚脖子上。

端午这几天，白为智不去上班。家里人口多那么多亩地的麦子，要找本庄上或者附近庄子上手快的人帮忙收割。他让杨明起到集上买来很多菜，中午和晚上要留帮忙收麦子的人吃饭。

早上，前庄买油条的老喝挎着一篮子油条从白芍家门口匆匆路过，白为智大声喊老喝站住说要买油条，老喝装作没听到，一边大声吆喝着“油条，”“油条。”

白为智站在菜园边招手大声喊：“老喝！老喝！你这熊人跑弄么快干什么的？来来来，快点，都给我。”

老喝站了一下朝白为智看看，在原地没动。

“真的要，哄你是小狗。俺家今天不是找人割麦吗，带点油条和炕饼去地里给他们歇息时先垫垫，真不攥你，快过来！我把小麦都提出来了，你看看。”

老喝看白为智这回真不像是哄他，就从菜园边斜跨过来。

因为冬天里有一回，白为智一早上看到老喝挎着油条篮子，就喊住老喝说要买油条。

老喝就和白为智开玩笑骂了他两句，两个人整天表叔二大爷开玩笑骂惯了，谁知道那天，白为智竟然恼了抓了一把碎麦糠洒在他一篮子的油条上，看到老喝气愤的样子，白为智转怒为喜，还在那幸灾乐祸的奸笑。

老喝非常生气，跑到庄头捡了半天也没捡干净。从那以后老喝再也不卖油条给白为智家了，也不从白为智门口路过。

老喝把油条数好给白为智，又拿出随身带的杆称，称了兑换够数的小麦倒进口子里。背上口袋挎着空篮子转身走了。白为智今天也没时间和老喝开玩笑斗嘴，他让白家旺把油条和炕饼还有水送麦地头去。

白芍这天也特别忙，她要起的更早一些，去汪边砍几根艾草插在大门两边的屋檐下。再劈一些芦苇叶回来洗干净，放到锅里，再淘一碗米，洗几个鸡蛋放在锅里，再放上水多熬一会，米糊烂了后再撒几把白糖，这就是端午节，平日里他们都舍不得吃大米的，因为此地种的都是旱田，不栽水稻，所以米很金贵。

秦有花的孩子和庄子上孩子都把熟鸡蛋放在彩色的蛋包里，挂在胸前显摆，虽然白芍没有蛋包，可是秦有花也会分一个鸡蛋给白芍，她小心的装在小褂挎包里，时刻用手去摸摸，舍不得吃。如果秦有花的孩子系过后的彩线还有剩余，她就会给白芍一段，白芍就好欢喜的系在手脖上。

匆匆吃完早饭，简单收拾一下，拿上头天晚上父亲磨好的镰刀，白芍戴上草帽就下地割麦子去了。

快到晌午的时候，父亲就喊白芍回家帮助秦有花做晌午饭，请了那么多人帮割麦子，中午要炒几盆菜，还要蒸很多发面卷子，白芍从地里回到家一刻也没闲着，烧锅蒸馒头，烧米珠，这些活都是白芍的。她浑身湿漉漉的，红红的脸上汗珠一直流个不停。

而秦有花一到麦秋两季忙的时候就会生病，白为智只好喊杨明起过来帮忙做饭。

秦有花得的是季节病，一到麦秋两季收种的时候，家家户户老老少少都忙得脚后跟不沾地，而秦有花每到这时就虚弱的很，哄哄歪歪躺在床上喊难受，说头晕眼花爬不起来，所以白为智又要照顾地里的收种情况，又要请医生上门给秦有花输葡萄糖。

杨明起就更忙了，白芍家请了那么多人干活，一天两顿饭的买菜、炒熬都是他，还要顾他自家地里的收种，晚上还要连夜帮白芍家开拖拉机碾麦子，再说麦子一天也割不完，有时候需要两三天，来帮忙的自己家都有麦子要赶着割，都是碍于白为智的面子没办法，谁不知道出力挨累还耽误自己的活？

不过，杨明起从来不抱怨，再忙再累，总是笑嘻嘻的，有说有笑的。

杨明起和秦有花在一起一点也不外气，两人还爱开玩笑。白为智只要不是农忙，天天在单位里，白天几乎很少在家。家里就秦有花带着几个孩子。

白芍家的茅厕在堂屋后面，去茅厕要绕着院墙大半圈，秦有花要是小便就在家院子的墙拐小沿沟里解决了。

杨明起没事的时候，抬腿就到白芍家来转转，有时候碰到秦有花正蹲在沿沟解小便，就悄悄的走到秦有花身后，照着秦有花大大的屁股轻轻拍一巴掌，再使劲捏一下，秦有花一边提裤子一边娇嗔的轻声道：“啊妈呀!你个该死的，吓死俺啦，怎么进来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啊？”

每年的“麦口”都是最忙的季节，地里的麦子要趁着天好赶紧收上来，连夜把粮食打出来晒干入仓。还要忙着把玉米黄豆等秋季作物快点种下去。

麦秋两季时节，白为智是一定看在家里，指挥收种的。

有一次，白为智让白芍去大约七八里路远的一个叫许庙的生产队长家里拿一捆大绳捆麦子，那时候白芍刚学会骑自行车没多长时间，也就是这个端午前的年底的时候，几个哥哥在大场上教她的，后来哥哥们不在家她就没骑过车子。

每到过年的时候，庄上的大场上是最热闹的，也不管男女老少，只要有自行车的都在场上学，摔倒在草垛上也不疼，白芍就是那几天学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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