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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雪中飞花（第1页）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三个歌姬携十余个歌女款款走来。一人抱琵琶，一人抱胡琴，一人拿笛子。中间那女子眼睛弯弯，面庞微丰，唇红齿白，身段袅娜，穿着粉白色对袄，搭配浅紫色流苏纱裙，乌黑的发髻一侧戴紫色的宝石簪子和镶玉银制蝴蝶钗，另一侧别着小小的兰花，腰间系着雕成玉兰的轻质玉石，像是花中仙子降临人间。

三人坐定弹唱，侍女伴舞。先是一曲《问春风》，又是一曲《梨花落》，唱得是婉转悦耳，让在场的男子听得是酥酥麻麻。只是韩守备家中乐妓众多，早听惯了这些，脸上显现出一阵无聊的神情，但眼睛却在中间女子的身上打量。巡检在酒间时刻观察韩守备的反应，发现他感到索然无误，于是第三曲《君莫问》奏响时，巡检招来一旁的侍从，在其耳边吩咐了一阵，侍从便悄悄退出。

三曲罢了，巡检立刻让三个歌女上前伺候，其他人退下。中间的歌女也看懂示意，走到守备身边坐下。另两位歌女分别坐到了巡检与典史身旁。

“守备大人，近来我府上新来个绝色女子，特意请了乐工，排了个霓裳飞羽舞，愿请大人指点一二？”巡检说。

“哦？”周守备一面在歌女腰间摩挲，一面又流露出期待的神色，“那我倒想瞧上一瞧。”

不一会儿，竹笛悠悠吹起，舞台两侧各站5位侍女向空中撒着花瓣，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登场，身着粉白纱裙，长长的飘带像云朵一般轻柔，半遮半掩间露出雪白圆润的香肩和胳膊，虽然只露出了额头和眼睛，却难掩面纱下美丽的容貌。她舞了一曲《雪中飞花》，在场的人中，除了典史静静地垂着眼，其他人都仿佛被灵动的舞姿摄走心魄，只顾着呆呆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韩守备更是急不可耐，想要摘下她的面纱，一亲芳泽。

一曲舞罢，就要再舞，这空闲间，典史便向巡检和周守备致意，借口方便，去了庭院。冬夜，呵气成冰，但空气清新，这比起屋子里的浑浊味道，更令他喜欢。今晚的女子都还是少女模样，恐怕也就十四五岁，在典史眼中，她们就像是女儿一般的年纪。人人都认为男子只要功成名就或者身家显赫，无论什么年纪，“一树梨花压海棠”都是荣誉、富贵、权力的象征，什么样的女子都将对荣华富贵趋之若鹜。

典史想得出神，席间伺候的仆人们由此路过，纷纷向他行礼。典史出声答话。

典史不知道，他的声音正被房中的一人听在耳朵里。“好熟悉，他？典史，是典史。他为什么在这里，难道他们是一伙儿的？上次他拒绝了枫师兄的请求，难不成这些牙婆的事，他都知道。我难道要冲出去求救？不行，如果他们是一伙的，岂不是自投罗网？”雁声此时正在西厢房中，安静地坐在凳子上，旁边另有两位丫头、一名小厮看着她。

“但要是此刻不行动的话，岂不是错过时机？”雁声心里不断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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