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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1页）

老伯恩斯坦虽然其貌不扬，但在他板着脸时，却会形成一种无形的张力，好似沉甸甸的巨石如影随形，压的人连气都喘不上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教父了，看似朴实无华，实则杀人不见血。

威廉倒是不怕老伯恩斯坦，哪怕此时的外公和他记忆里慈眉善目，甚至有点蠢蠢der外公一点都不一样，他也还是不怕他。

因为此时的老伯恩斯坦，像极了威廉当年躺在医院病床上初遇的萨巴蒂诺。或者准确的说，从小长在老伯恩斯坦身边的萨巴蒂诺，有很多地方都和老伯恩斯坦很相似，不是有意为之的模仿，而且一种自然而然的成长环境的影响。比起没有多少印象的生父，老伯恩斯坦更像是萨巴蒂诺生命中的父亲榜样。

祖孙二人一路无话，直至走进书房，关起门来，只真的剩下他们两个之后，老伯恩斯坦才再一次变成了以往的模样，一脸担忧的对威廉道：“我的宝贝啊，你喜欢萨巴也不能就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啊，万一把他吓跑了怎么办？”

“……”威廉在心里表示，他能说他其实早有外公会这么说的预感了吗？

“外公没有怪你的意思，”老伯恩斯坦以为自己刚刚的样子吓到了自家的宝贝外孙，赶忙拉着他的手坐下，以示亲近，一脸‘外公是站在你这边的’的哄孩子表情，“外公是说，你喜欢萨巴，想和他在一起，能想到先找外公支招这是很对的，但是在餐桌上直接说出来，就不太好了啊，会打草惊蛇的。”

“萨巴也喜欢我。”威廉只能赶忙解释道，再任由他外公思维发散下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知道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哦哦，不愧是我的外孙！”老伯恩斯坦表示，他就是喜欢威廉这份利索的样子，比起嘴上说说，还是付诸于行动更重要，“干得漂亮。但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在餐桌上直接开口啊，你姨妈还在呢，不是外公自夸，上了年纪的人能像是我这么开明的，已经不多见了呢。”

“……您不反对？”

“我反对什么？你有目标，有能力，知道调查清楚事情后，再去主动得到自己想要的，超厉害的哦，简直棒棒哒。”在老伯恩斯坦眼里，威廉一直都是个孩子，必须以鼓励为主，“同性恋什么的，纳粹被它称之为异端，而但凡是纳粹反对的，都是我支持的！”

老伯恩斯坦对纳粹的痛恨，那真是没谁了。

“我以前怎么没听您说过？”支持同性恋的教父，一定会轰动全美的。

“我说了嘛，像我这么开明的老人家不多了。我能接受，不代表别人也能接受，特别是家族里的兄弟、元老，他们都比较老派。我自己又不是同性恋，何必要因为这个和他们起冲突？”老伯恩斯在家族里对同性恋的态度一直都是保持沉默，但大概是因为天生一张不算太和善的脸，大家都误会他是在不高兴，咳，“很多家族都讨厌这个的，你姨妈嫁到的勒森布拉尤是，你懂的。”

勒森布拉家族到萨巴蒂诺这一代，可就只有这么一个继承人了。

在威廉和萨巴蒂诺刚刚确立关系，感情还不算稳定的时候，威廉贸贸然在伊莉莎白面前出柜，在老伯恩斯坦看来是很不明智的行为。

“你要是能提前私下里告诉我，我就可以帮你做做你姨妈的思想工作了不是？”

面对一片赤诚的外公，威廉无论如何都对他开不了那个“其实只有你被瞒鼓里”的口。

而威廉这样的低落与犹豫，在老伯恩斯坦看来就是后怕了，他赶忙拍拍外孙的背：“别怕，有外公呢，外公是用来干什么的啊？就是在你闯祸之后，挡在你前面对你爸妈喊‘你们俩个小兔崽子要是敢打我外孙，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的人。对你姨妈也一样。她要是敢当什么棒打鸳鸯的恶婆婆，咱们就抢先甩她一脸支票！”

“……”总觉得外公的晚年生活很丰富呢，看了很多很不得了的东西。

事已至此，就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老伯恩斯坦对威廉道：“今晚大家先冷静冷静，明天我会和你姨妈谈的，争取安抚住她。”

威廉算是彻底明白老伯恩斯坦刚刚不让大家出门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他生怕萨巴蒂诺和伊莉莎白给跑了。

“外公……你对我真好。”威廉抱住老伯恩斯坦蹭了蹭，就像是他养的棉花糖那样，眷恋着外公温暖的怀抱，和他身上与祖父相似的雪茄味道。

当年刚刚得知父母车祸去世时，威廉是很害怕的，哪怕已经恢复了β星的记忆，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孤苦无依的地球人。面对强势而来的表哥萨巴蒂诺，以及见都没见过总是引起父母争吵的外公，威廉怎么想不到他会有如今的生活。

当初威廉的小心翼翼，不是老伯恩斯坦把他当做外人，而是威廉一直在把别人当做外人。他跨越大西洋，上千万公里的距离，重新收获了一份完全不输于他父母和祖父母的亲情。

老伯恩斯坦其实是不太习惯这样与人身体触碰的，但这可是他的宝贝外孙啊，他僵硬着身体想到。然后他就努力学着别人，也给了威廉一个紧紧的拥抱。摸着威廉金灿灿的小脑袋表示，我不对你好，还要谁来对你好呢？

其实他才是应该感谢的那个人，威廉在知道了两家的故事之后，还能愿意喜欢他。

老伯恩斯坦一直都是愧疚的，觉得是自己害了威廉一家三条人命，威廉的母亲，威廉的外祖母，以及曾外祖母。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让威廉出事了。

辗转一夜，外公早早的就把女儿叫到了书房“谈心”。

话里话外一个意思，你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恋爱自由，同性无罪，时代在发展，黑涩会的思想也要与时俱进。

至于继承人的问题，外公强烈卖起了试管婴儿的安利：“四十年代的时候科学家就已经在动物上做实验了，七十年代的英国有了第一例成功的试管婴儿，如今全球有了上十万的成功案例，你当年和女婿选择冰冻精子、卵子，做的打算不也就是如此嘛。”

伊莉莎白和她丈夫很恩爱，发誓只有彼此，为了避免两人的孩子因为继承权反目，伊莉莎白便坚持只生了一个儿子，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冰冻了全家的精子和卵子。

老伯恩斯坦想了一夜，就是在想如何说服伊莉莎白接受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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