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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句话,却是对柴清嵘说的。
他心地磊落,即便当着众人的面,与曾今的未婚妻谈论自己故赠之物,也只是坦坦荡荡,丝毫不见忸怩心虚。
其他人的目光,却多多少少都有些意味深长的意思。
与楚玉洲、沉秋剑主等人见过,登上灵舟后,沈忆寒传音对云燃道:“我与清嵘如今只是朋友之情,那条灵鞭……我记得当初也曾跟你提过,是我与她解除婚约时送给她的。”
云燃道:“甚好。”
沈忆寒看了他一眼,忽然弯了弯眉眼道:“……你不会吃醋吧?”
“……”
“好了好了……我只开玩笑的。”沈忆寒笑道,“我自然知道你不会,这天底下,还能有人比你更清楚我么?”
的确。
这天底下,不会有人比云燃更明白沈濯。
对他而言,柴清嵘既然已经是前尘往事,那么无论她如今是柴宗主也好、柴姑娘也罢,沈濯都不会再对她有什么旁的心思,他问心无愧,一件曾经送出的礼物,即便当着众人的面谈起,自然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局促尴尬,又或者应该避讳着谁,他坦坦荡荡、磊落自然——
爱情、亲情、友情,在沈濯心中,或许并无高下之分,他不会因为要迁就一边,便放下另一边。
云燃当然明白……也知道自己应当明白。
但有时候,应不应当与愿不愿意,却不是一定相关的。
云燃的唇微微动了动,垂眸看着沈忆寒明亮的眼睛,最终并未说什么。
也是在这一瞬间——
白河河面上忽然浪涌滔天,整艘灵舟剧烈的摇晃了起来,所有人都几乎站不住,有修士色变道:“不好,涨潮了!”
天空中乌云夹着雷暴,大雨滂沱而下,所有人都惊慌失措,渐渐变得面目模糊起来。
云燃想要去抓沈忆寒的手,却抓了个空,举目四望,整艘灵舟上空无一人,唯余他自己。
他忽然觉得胸口闷得就要窒息,一个踉跄跌跪在了剧烈摇晃的甲板上,抬起眸来,一双凤眼里却全是细密的血丝。
一场大梦,便这样突兀的醒了——
可沉溺在梦中的人,却很难再分辨自己究竟置身真与幻。
云燃扶着胸口,忽然噗的喷出一口血来,殷红的血丝溅的甲板上触目惊心、细细密密的连了一片,又被暴雨冲刷而过,血迹顺着水流潺潺向下。
他闭了闭目,低声道:“沈濯……”
像是回应他的这声低语,雨幕中似乎出现了一个影子,但却很朦胧,看不清模样,只能依稀瞧出是那个人的轮廓。
“阿燃,你怎么了?”他的声音似乎有些惊讶,又有些不解,“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云燃答不出话来,暴雨拍打着他的脸颊,他只感觉体内真元正在寸寸逆转,五内郁焚如火,张了张嘴,只有温热的液体混杂着冰冷的雨丝,不断地从嘴角往下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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