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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书灿回到邑庙前院,槐已经从盖房现场回来。
看看槐晒的通红的皮肤,他歉意的:“你有空去缝纫组也做一身素,费用记在我的名下,等到分粮食的时候再结算。”
槐闻言大喜,一颠一颠的跑去给周书灿打水洗澡,还兴奋的问:“公,我真的能穿素吗?”
周书灿坐在八仙桌旁边,端起来木杯喝一口水,拿起盘子里的盐水蚕蛹,一颗一颗的扔进嘴里。现在没有葵花籽,也没有花生,只能简单的把蚕蛹用盐水煮帘零食。
他一边吃一边不紧不慢的:“你为什么不能穿?今年种那么多的桑树,以后的蚕会越养越多,做出来的素不让邑民穿,难道放着发霉啊?”
槐用手试试水温,大声喊道:“公,水好了,您洗吧。我是素那么贵,我的工资卷又都被我父拿走了,不是公您给我素,我哪里穿的起素。”
周书灿起身去大浴桶里洗澡,不经意的:“槐,你有没有问你父,你家准备盖什么样的房子?”
槐迟疑片刻,不好意思的低声道:“我父……我父我家不盖房子,我在公您家住,家里弟弟妹妹又,我家的工资卷不多,还是换成粮食比较好。”
周书灿闻言有点失望,槐家是邑民不是奴隶,奴隶他能直接做主让他们拿工资卷换住房,但是邑民不可以强制。不由得暗暗抱怨闵父,这都是之前管理太松散,遗留下来的问题。也就是败落的闵家才这样,如果是三桓家的邑民,哪里敢不听邑主的命令。看来以后要加强思想教育工作了,不洗脑怎么让邑民死心塌地的跟着闵家。
槐见周书灿不出声,明白公不高兴了,他跟着公半年多,基本上摸清了这位公的脾气。公做的事,一定要全力支持,不然公会特别难受。可是,他的工资券已经被他父从邱那里都领走了,他实在没有兑换房屋的券,无法支持公。
当然,还有主要的原因,他家所有的工资券加一起,可能还不够兑换房屋。他见过公和邱几人计算房屋怎么兑换券,一项一项的非常明白,一点也没有欺诈邑民的意思,公真的是非常公正的计算一间房需要兑换多少券。按照这样的计算,他家如果要房屋,还会欠公中很多工资券,那他一家人吃什么?
邱回到邑面,一身麻衣干干净净。他和邑中的人们一样,都是在邑外的淄水河里洗澡。
淄水河畔,周书灿专门让人挖出来类似于游泳池一样的公共露浴池,用石板铺设内壁固定河沙淤泥,也方便清理浴池内沉积的河沙,再用木板隔开成为男女浴池,方便邑中老少男女洗浴。
当然,公共浴场周书灿自己是不去的,有了般做的木桶,他在木桶里泡澡比村头方便多了。不仅他这样,闵家一家五口都这样,不,不能算是五口,还有般姐弟俩,也是在自己家洗澡。
周书灿这种习惯让几位总管接踵效仿,也都去木工场兑换了木桶,在家洗漱。搞得在家洗漱被认为是身份的象征,岂不知木工场的盈利,周书灿是拿一半收益的。这些收益是不包括成本的,成本表面上是闵家公中出得,其实是和白得的差不多。
比如木材的来源,邑民去山中伐木没有成本,仅仅是木桶上附加的邑民工资。般做木桶是拿月工资的,她没白没夜的领着人做木桶,根本没有想过自己做应该按件取酬。
而般之所以卖命一样干活,无非是周书灿给了她闵家的聘礼。一栋房子的恩惠,换来了大收益,这对周书灿来,太划算了。那房子是闵家的聘礼,其实也是般领着人盖的,闵家仅仅出了砖瓦和人力。
当然,这所有的一切,周书灿不可能告诉任何人,他就是在空手套白狼。他所做的,不过是把这些人集中在一起做工。他的所谓的珍珠、煤、铁资源,是原本就存在的。只是孔老二把这几种条件都设置在一起,白了,他自己真的没有做什么贡献。
周书灿可以这样想自己,其他人不会这样想他,他现在在邑民的心目中,比闵父还让人敬畏,邱就是这其中之一。周书灿让邱困惑的言论和各种的新颖做法,使得邱坚信公就是山神的使者,他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借助公的神力,夺回他的家园。
邱拿起浴桶旁边的干麻布,轻轻的替周书灿擦干身体,抱着他走到床前放下。
“公,嘉又在路上捡到三个人,是仲子家的奴隶,他们是偷跑出来了。我们这样背地里都接纳奴隶,仲子家会不会找我家的麻烦?”
周书灿疑惑不解的问:“现在不是已经夏收了吗?仲子家还没有吃的吗?他家到底有多少奴隶?怎么会不够吃呢?”
邱茫然的摇摇头,帮周书灿穿上丝绸衣服,拿起来团扇,一下一下帮周书灿扇扇子纳凉。
“公,这些应该问问宋长,主公派他去联系孙书和仲子家的人,现在对外的事情都归他管。吕他也不管这块,我已经问过吕他了,他是真的不知道。不过,吕他仲子家不买砖,好像是很穷的样子。
去年仲子家的火灾烧毁祖居地,那边的族人不得不举家搬迁来到这里。这里原本是仲子家一个邑地,之前仅仅是仲子家在看管邑地,一下子来了那么多的人,肯定负担不起这么多饶开销。
我估计他们也就是想着躲避躲避火灾,并没有长期在茨打算,不曾想到冬日一场大雪,又冻死饿死不少。唉,看样子他家已经元气大伤,撑不了多少时间了。公,怎么会这样啊?一场灾人祸,一个贵族的家园就没了,完就完了。”
周书灿低头思索邱的话,并未注意到邱的悲观神态,“邱,宋长不理会你的话是吧?你有没有直接去问他?”
邱微微一怔,不太明白公的意思,实话实:“公,我没有问宋长,他一直在外奔波,我很少能见到他。”
周书灿点点头,没有任何特殊的意义,只是简单的点点头。“那你让人看宋长什么时候回来,让他回来见我。邱,我想把仲子家的奴隶全部吃掉。”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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