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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2页）

高德才听说杨智退二线了，尽管那段事很多，还是抽了一天时间去看望他。从家里带了些老婆做的烙面和自家菜籽榨的纯菜油。杨智最爱吃他老婆做的烙面，前些年在镇上时，想“改善生活”了就到他家，点名要吃他老婆做的烙面和涮锅油饼。逢年过节，还用大米茶叶之类的东西“换”他家的烙面。

杨智正在客厅看报纸，见了高德才手里提的背上背的一大堆，心里很过意不去，不住地说：“这么多东西，你都没叫个三轮车？”高德才笑了说：“咱这泥土窝窝出来的，经常百斤重的东西一背就走了，这点算得了什么？！”杨智帮着高德才往下放东西，想起王艳兰，不由好笑着说：“想不到咱两家如今好上加亲咧！”高德才也笑了说：“以后想把你撂也撂不开了。”

这时苏芳梅从房子里出来，看见客厅的高德才，微笑着问候道：“大叔，你来了。”

高德才笑着答应了一声。

杨智问高德才：“你小子哪一年从省师范毕业的？”

高德才一愣说：“上前年。”

“哪一班的？”

高德才笑着说：“那我就弄不清了。”说完不解地看着杨智。

杨智笑着说：“那是我外甥女，也是上前年从省师范毕业的。”

高德才说：“我那小子官名叫自强，不知你外甥女认识不？”

这时苏芳梅洗漱毕刚好过来。杨智问道：“芳梅，你在学校时，有个叫自强的，你认识不，和你是一年毕业的？”

苏芳梅一笑说：“他和我一个班的，咋能不认识？”回头又看了下高德才。

杨智介绍说：“他就是自强他爸。”

苏芳梅笑着说：“哦，大叔，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自强最近可好？”

高德才一怔，笑着说：“好，好。”不由回头多看了苏芳梅几眼，因为他后来隐约听说了自强和芳梅的事，通过刚才接触的这几个细节，已暗自称赞这个女的有涵养。

苏芳梅回头笑着对高德才说：“大叔，您和我舅舅坐，我先走了。”

杨智回头对苏芳梅说：“你最近回去时说一声，给你妈要捎个东西。”

苏芳梅已走到门口，回头笑着“噢”了下。这时，杨智回身准备给高德才说什么，猛地意识到只顾着说话还没给高德才倒茶，于是，从茶几上取了个印着“党代会纪念”之类红字的白瓷杯子进了房子，一会儿端着满满的一杯水说：“你尝一下这，这是一个知己给我送的槐花蜜，是通过关系直接从采蜜现场弄的，绝对纯正。我喝来，和咱们平时从街道买的那味道还就是不一样。现在社会发展确实很快，一天一个样，但就是人心太空了。街上卖的那些蜂蜜，包装看高档得很，不知给里边掺什么？！你走时，我给你带一瓶，回去还有他姨。”

高德才一喝，的确有点辣辣的味道。

这时杨智老婆从外边回来，问候了下高德才后对杨智说：“我才在街上碰见老景，他问他给芳梅介绍县一中的那个教师，咱们考虑得咋样？”杨智对老婆说：“再缓一缓，我再了解一下。”然后转过身对高德才叹息说：“我就一个亲姐，我亲姐也就刚才那一个女儿。我姐夫已经去世，这一切心都必须我来操。我姐将来一切都得靠我那外甥女，所以选这个女婿很重要，一定要知底可靠，人要厚道，还要合外甥女的脾气，很难——”

高德才离开时，杨智取出一个红星软香酥手提袋，里边装得鼓鼓囊囊，硬要让他带上说：“这里边有一瓶蜂蜜，两条卷烟和些副食。”

高德才不好意思拿，杨智拉住他的胳膊不让走，高德才只好拿上笑道：“你还是原来那一套，怕人家求您办事，从不多沾别人便宜。现在退了，能来的绝不是为了那个。”

杨智笑着说：“不是那意思，不是那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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