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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帕奇直升机上那起对话照常进行,直升机的螺旋刮起大风,黑色的巨鹰从威尼斯大厦的顶端划过,刺目的白色探照灯凝视在了楼层的窗台上,照清了里面的满目疮痍和拿着手机满面阴翳的凶手。
“他把电话挂断了。”
在一番简单的拖延对话后,林年取下了头上通讯设备与抗噪一体的黑色耳机看向面前穿着黑色包臀裙的关西支部女专员说。
“看起来本家的专员还尚且存活着,只是情况并不太好,需要在直升机上进行劝降吗?这里备有扩音喇叭,我们的行动已经在警视厅备案了,现在我们的身份是陆上自卫队的人,将由龙马家主出面为我们的行动授权,只要在影响不恶劣的情况下,我们有权在公众的视线下直接进行缉捕行动。”
“龙马家是蛇岐家打入军方的人么,也难怪能从自卫队抽掉来阿帕奇了,还在那种街头上把我接走了。”林年看了一眼不显山水的龙马熏说。
“军区的人向来不与警视厅打交道,但在特殊情况下,比如现在的关头,我们还是又资格插手入其中的,尤其事情在上升到恐怖行动上,自卫队的立意便是保护民众和国家安全,在出发点上我们是站得住脚的,只是麻烦在事后弦一郎家主需要向军区上方提交合理的行动报告书,不过这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了。”龙马熏解释。
林年看了这个温柔明婉的女人一眼,他根本不曾忘记他第一次见到对方的场景,当时他还在逛心斋桥的市场,在接通源稚生的电话了解现在的情况后,他答应了才不超过五分钟,这架直升机就到了他的头顶,当时正是这个穿着包臀裙脚踩黑丝高跟的女人在直升机上,当着整个心斋桥的路人的面前居高临下俯视整个街道,向人群中的林年丢登机绳梯,简直拉风a爆到了极致。
果然蛇岐家的人都是有性格之辈,也不知道这位龙马熏在龙马家中又担任着怎么样的角色,平日里进行着怎么样的工作,虽说对方穿着一身秘书装,可这也是临时被安排为林年行动的辅佐才换上的,大概军服比起黑丝更适合这个衬衫掩盖不住肌肉线条的女人吧?
“白石隆浩是切尔诺贝利那边的在逃犯,但现在在日本境内也算得上是蛇岐家的犯人,我还是多嘴问一句你们能允许我做到哪种程度?”林年早早解开了安全带,一身白色的彩绘t恤站在了大打开机舱边上吹着大阪夜晚的大风,手持着抗噪耳机对着里面的通讯设备放在一侧。
“犯人作案手法性质恶劣,经过辉夜姬的评断已经是红色预警的危险罪犯了,在缉捕过程中专员没有必要一定采用人道主义关怀的需求大概意思是只要您不动用直升机上挂载的导弹将犯人连带着大楼一起轰塌,其他缉捕过程中细枝末节的事情应该都无所谓吧?”
龙马熏与林年的对话开始不再寒暄家常,在正事当头时两人脸上都换上了同样的冷静和严谨。
“我其实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林年说罢后向后伸出手,龙马熏十分懂事地把另一侧座位上竖置的带鞘长刀递到了他的手前,可对方根本没有接过,而是抬手就抓住了刀柄把里面国宝级的炼金古刀投掷了出去,龙马熏甚至没有看见林年的动作,只听见一道尖锐的空气响手中的刀就只剩下鞘了。
“给那位犯人的见面礼。”林年转头背对着那斑斓夜景中高耸的黑色大厦,看向不解的女性专员说。
龙马熏轻轻颔首,她也不需要知道面前这位男孩所做一切的含义,她这次的任务只是极尽所能地满足对方的一切要求罢了,此时她解开了安全带在座椅下方抽出了一个箱子,打开后从里面扯出了一件领口纹有蛇岐家家徽的黑色风衣,“可能还要麻烦您的是,在行动前可能需要您穿上这一身服装这是本家那边的意思。”
林年伸手接过了这身执行局标配的防弹风衣,也不知道这做工是不是从本部那边学过来的,还是说蛇岐家宫本家主那边岩流研究所的人跟装备部经常有联谊活动,在专员装备上偷懒的手段都是一模一样。
“需要靠过去吗?”前面驾驶室的飞行员手持着方向杆,扭头看了一眼窗外远隔几十米远的大厦在无线电中询问。
“不需要,麻烦保持现在这个高度就行了。”林年手持通讯耳机简单地吩咐了一句。
“速降绳和降落伞。”龙马熏拿出了一个包裹和一捆速降绳看向林年。
“太慢了。”林年摆了摆手远远看了一眼楼层中的人影淡淡地说,“刚才电话里跟我聊天的那个蠢货还赶着投胎呢。”
然后龙马熏就看见机舱边的林年后退了一步,在他的脸颊边上微微亮起了略微让人不安的光芒,她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个男孩想做什么大胆不,应该是荒谬的事情。她没有制止也没有询问,只是迅速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把安全带扣死了,在耳机里低声迅速对驾驶室的驾驶员警告,“做好冲击准备!”
下一刻,她的耳边就响起了骨骼的爆鸣声她戴着防风抗噪耳机,居然还能听见那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响,不,比起骨骼,那种声音简直就是工厂内巨大机械挟持的钢铁在互相撞击和摩擦,就算不去看,只是听声音,似乎脑海里就能浮现出火花迸射的绚烂之景。
这种令人胆战心惊,极具冲击性的声音无疑是从她身边那个男孩身上传来的,在对方的身体内的骨骼开始慢慢地移位、分裂,依次爆响,让人忍不住怀疑那副皮囊下的血肉中正在发生冶铁般火花爆射的光景。
也可能是灯光的缘故龙马熏模糊在那个男孩的脖颈上看见了黑色的剑盾形物体,正随着机舱外涌入的大风缓慢地开合着,细密结成一片像是又生命一样缓缓地在进行呼吸这个男孩这一刻仿佛浑身上下都在进行吞吐空气,巨量的氧气输送入他的身体为血液增添数倍于常人的含氧量,新陈代谢速度飞涨,而这一切与此换来的是就连混血种都难以企及的恐怖细胞活力。
龙马熏算是混血种中的战斗成员,更是本家专员中的佼佼者,林年之前在打量她时猜中了一件事,那就是比起秘书装,军装才更适合这个女人一些。她能在阿富汗的战场上低空跳伞,在敌人的枪口瞄准他时迅速解开降落伞速降,面对卡车制改的自爆袭击和一个街区的火力封锁她都能做到面不改色地突破,因为她已经将危险这种东西刻进了骨子里,平时她的最大兴趣爱好不是唱歌或者看日剧,她最喜欢的活动是跟一群不要命的疯子点燃收缴来的炸弹,在战区里挖一个深坑玩击鼓传花。
但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在现在这个男孩面前却陡然感觉到了曾经数年都没曾再感受到的致命危险了,窒息程度堪比她曾经一次失误轰炸时,她仰头看着那4000磅炸弹落入她所在的战区
这是源自于基因和血统中的压制,在对方点亮黄金瞳的瞬间,她甚至没看到那颜色深邃如火的金色自己的黄金瞳就悄然被激发了,就像是一种共鸣对于禁忌的敬畏,对逾越血统之皇的敬畏。
在骨骼爆响声停止之后,男孩动了,他冲出了高空中阿帕奇的机舱,近在咫尺的龙马熏甚至看不清这个男孩起跳的动作,她唯一能知道对方做出动作的原因是整个直升机差点失衡的剧烈摆动,驾驶室内警报声不断,这只能驼动数十吨重物的巨鹰花了足足数十秒钟才稳定了下来。
当龙马熏解开安全带凑到机舱边才看见男孩已经出现在了几十米外的大楼窗台上,在大楼还未铺设外墙的水泥墙壁上,阿帕奇的灯光之下巨大的冲击裂痕已经延绵了上下数层楼,无数石屑灰尘簌簌而落,站在中心男孩的背影简直就像地狱绘中心的鬼王。
“熏小姐,我们接下来应该”副驾驶上陪同监控行动的专员低声在无线频道里问。
“什么都不做。”龙马熏抬手制止了他的话,深深看了一眼那个男孩的背影然后回头命令,“通知后勤部的清洁工们在十分钟内赶到现场。”
“十分钟能搞定吗?”陪同专员迟疑。
“少主说过,只要把他送到现场了,我们的任务就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只需要准备处理后事是就是了。”龙马熏淡淡地说,“以及,我说十分钟的原因不是里面需要十分钟解决,是因为后勤部最快赶到这里需要十分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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