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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道可道非常道（第1页）

“取回？”小倩不禁喊了一声，刚才还在兴奋的几个妖好像被同时浇了一桶冷水，“是啊，本命妖牌都在姥姥那里，除了升级授点时能在姥姥面前拿着用一下。。。”，小倩的话马上得到大家的赞同。

“而且，光听你说这玉牌的神妙，万一你骗我们呢？”，小倩看着微笑的宁采臣提出了关键问题。

“哎呀，小可怎么会是骗子呢？”，宁采臣一点也不慌，他抱起了已经睡着的小白狗，轻轻拍了拍狗头，小白狗一脸怒意地呲牙瞪着他。“白雪，来，把你的本命妖牌召出来给大家看看。”

“啊？这个小狗是妖？怎么感觉不到妖气？”，一直没出声的小曼看着这小白狗奇怪地问。

“白雪算是半妖，它前世是天界的，因为一些事情到了凡间，虽然它还没开始修炼并无妖气，但天生就有半妖之体，所以可以使用妖族的本命妖牌”，宁采臣说着，拧着小白狗的后腿肉隐隐使劲，小狗被他抱着没法挣脱，只得乖乖就范。只见它闭眼用力，身形一阵模糊，紧接着一个玉牌在它头顶凭空显现。

阿倦睁大了眼睛看向缓慢旋转的玉牌，这小狗的本命妖牌果然和桌子上的几个玉牌一样，一面刻着复杂的法阵并有一股青气在法阵之间流转。另一面有很多白色小圆点，各个圆点之间用线段连接，圆点和线段组成了一个倒置的金字塔形状，下尖上宽。妖牌的这一面上隐约可以看到一只可爱的小白狗身影上蹿下跳好不活泼。

“各位美人，请仔细看这里”，宁采臣指着飘在空中的本命妖牌一角，大家一起看过去，只见这妖牌的左上角可以隐约看到一个小小的红色“妙”字，且两面都有。宁采臣又道，“我制作的玉牌上，皆使用法术在左上角嵌入了‘妙’字”，大家又看向桌子上摊开的几个玉牌，果然如他所说。

四个美女鬼妖和猪鸡二妖的六双眼睛相互无言交流，稍顷又齐齐或低头或抬头似乎生怕别个看出自己的心思。

宁采臣显然很有经验，知道现在就差最后一根稻草即可压垮她们的心理防线。他先拍了拍小白狗的头让它收了本命妖牌，缓缓说道：“小可知道最近姥姥不在此处，过些时日才能返回，所以才敢冒然登门拜访。对于各位取回妖牌之事，小可有个小小的建议。。。”，他一边收拾着挂在一边的易拉宝和桌上摊开的玉牌，一边说着：“首先呢，各位美人看似对姥姥千依百顺，其实只是因为她掌握着大家的痛处。你们辛苦吸取的阳气都要供应她一个作为永葆青春之妆粉。这其实就是压榨，赤裸裸的压榨！”。他单手握拳收起小臂做痛心疾首状。

“其次呢，很显然，姥姥不太可能会平白将本命妖牌交还给你们自己。那么，只有大家同心协力把姥姥从位子上掀翻！别误会，这不是背叛，这是实现更大的自我价值和更积极地面对妖生！圣人云：安逸诚可贵，妖命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这小子越说越激动，站了起来连连挥动双手加强语气。

“当然，作为九级巨妖的姥姥，妖力大概已经摸到了突破的门槛，只凭各位最高也就堪堪六级的小妖即使合力也绝无法撼动。所以，小可制定了一个小小的计划。”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支毛笔，这毛笔的笔杆表面缓慢闪耀着七彩光华，显然不是凡物。只见他擎着毛笔在空中写写画画，很神奇的是笔迹不曾消散就一直保持在空中，仿佛空气中有一层透明的玻璃。

随着他的如有龙蛇，四幅形象逼真的写意水墨画在空中显现。他把毛笔往脖子后衣领上一插，开始逐个讲解。

“第一，由一位美人把小可的阳气吸走”，他指着第一幅画说着，这画面上画着一个长裙女子抱着一名全身无力的年轻男子。“先别急，听在下说完。这第二步，把我的阳气交给姥姥”，他又指着第二幅画说。这上面是长裙女子将一缕轻烟吐出飞向对面的一名华服老妇。

“第三步，小可其实略通一些锁定妖力之术，可以在自身保持魂魄状态时将目标的妖力锁定并降低大概两级，不过持续时间只有三百息”，阿倦估计宁采臣的意思一息就是一次呼吸的时间，三百息也许只有五分钟。

“第四步呢”，他指着第三幅画面，这上面很形象地画着四个长裙女子与一猪一鸡纷纷手握武器攻击上图的老妇，奇怪的是还有一个满脸络腮胡须的男子身边飘着若干支宝剑也向老妇进攻。“小可有一道家好友，名为燕赤霞，此人喜好行侠仗义最看不惯世间剥削压榨之事，虽不知他道家修为高深如何，不过在你们的帮助下让七级的妖低头想来也不是难事。”，宁采臣信心满满地看着眼前几个妖，很明显，在他巧舌如簧的讲述下，面前几双皱眉稍稍平展。

“最后呢”，他指着第四幅也就是最后一幅画，上面是那个华服老妇瘫倒在地衣服残破，双手向上托起几个小牌子，然后络腮胡子的男子背后负手与先前全身无力的年轻男子站在一旁，四个长裙女子们和猪鸡一起笑逐颜开。“我们的目的，也只是请姥姥交出本命妖牌，并不是要灭掉她，拿了自己的妖牌后，替换成我做的玉牌，各位就自！由！啦！”

一阵沉默，什么声音也没有，六双眼睛就一直盯着双手上举还在自嗨的宁采臣。

是啊，阿倦心里也在琢磨，虽然宁采臣说的天花乱坠，不过这计划似乎不那么靠谱。先不说是否真的能把姥姥的妖力降到七级，就算真可以，只靠她们几个再加上个陌生的燕赤霞，真能打败姥姥？七级的妖也算巨妖了啊！不过这事没有他和鸡七七说法的份，作为个一级小妖，就算姥姥的妖力被降为三级站那里让他俩砍，估计也蹭不破油皮。

四个美女鬼妖相互眉目传意，小倩站出来说：“宁公子，奴家有一事不明，您为何要帮我们？担下如此风险也许会魂飞魄散。”，宁采臣单手扶额，似乎在沉思又似乎在憋尿。

“你们，相信光吗？”，宁采臣突地抬头向上，目光好像已经穿过屋顶直达上苍。他也不待回答，继续说着：“我相信光，有光的地方就会驱散黑暗，我不能看到这世间有压迫和被压迫、剥削与被剥削存在，即使是在妖界，也不允许！我要让心中的光，照耀我前进的路，即使我燃烧自己化成火焰，也要照亮这三界的黑暗！！”，他似乎被自己感动了，流下滚滚两行热泪。

看着自顾自流泪的宁采臣，六只妖也都纷纷感动得低下了头，她们其实没怎么离开过兰若寺，简直就是任人涂画的白纸一般单纯。

小倩擦着眼泪，轻声说：“宁公子大义。不过兹事体大，且待奴家几人商议一下”，说着，四个人一起飞出了大殿不知到哪里开会去了，只留下阿倦和鸡七七傻傻地看着宁采臣。

这时的宁采臣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擦擦眼泪重新回到矮桌旁坐下，从行囊里掏出了个水袋一张面饼慢慢吃喝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眼见殿外的天色已现隐隐的亮色。唰地一阵香风飘过，四个美女又一起飞了回来。还是小倩作为代表向从假寐中坐正的宁采臣先作了个万福，接着轻声说道：“宁公子，劳烦您久等了。奴家们已商讨决定，按照您的计划行事，一起向姥姥讨要本命妖牌”，显然，她们的决定在宁采臣的意料之中，阿倦看到这小子低头时嘴角一抹稍显即逝的挑起，这绝不是他第一次说动小妖合力推翻掌控自己的大妖。

只见宁采臣轻轻点头，从行囊里掏出一根尺许长的细筒，微念法咒向殿外将细筒举起，“噈”地一声轻响，一团火星极速飞向殿外的天空，在空中啪地一下散开一朵绚丽的烟火。

烟火还没散尽，直听一声长啸由远及近响起，伴随着一阵清亮的歌声传进大殿。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阿倦只觉眼前一花，一个络腮胡子的高大男人已经站在宁采臣身边，只见他头顶梳着发髻用一根木簪固定，身穿一身黑色圆领袍衫，背着一个巨大的深色长木箱。看他的眉眼相当年轻，如果除去胡子恐怕比宁采臣年岁还要小。再看他接到烟火讯息到达的速度，恐怕早就等在寺外许久了。

宁采臣一手搂住这男人的脖子，一边向大家介绍。“各位妖仙，这位仁兄就是小可刚才介绍的好友，燕赤霞。”，燕赤霞向几个美女拱了拱手，没有说话。宁采臣笑着说：“燕兄呢，话少，但干事儿爽利”。四个美女鬼妖冲着燕赤霞一起做了万福，齐声说道：“多谢燕公子倾力协助”。燕赤霞也就再次拱了拱手，阿倦察觉到，这男人似乎对面前的六妖有些嫌弃。他一把拽下宁采臣搂住他的手臂，沉默地看着宁采臣。

宁采臣还是万年不变的微笑，对几个妖揖手说：“各位妖仙，在下和燕兄会在寺外不远之处盘桓些时日，待姥姥归来，即可实施小可之计划。我等就先告辞了。”，说着，他背起行囊抱起小白狗，拉着燕赤霞的衣袖走出大殿。

阿倦和鸡七七跟在后面送客。听觉灵敏的阿倦似乎听到宁采臣小声说着什么“搞定。。。你别急。。。保证。。。”什么的，燕赤霞也在说“怎么能和妖精同流。。。每次都这样。。。”什么的，似乎两人在争论，但回头看到身后跟着的一猪一鸡就马上噤声。这事真没那么简单，这两个人不知道在计划着什么不可告人之事。阿倦本想抽空把这些告知四位美女姐姐，可接下来一天的工作太多太繁重，就给忘了。

转眼，又过了月余。这天晨光刚刚露头，正趴在寺外草丛里熟睡的阿倦就感觉自己头脑中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孩子们，我回来了！”，接着阿倦看着同样惊醒的鸡七七，两个小妖不自觉地浑身筛糠一样的发起抖来。这是源自妖魂深处的忌惮和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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